布鲁斯·韦恩死死握着拳头，缓缓的低下了头，嘴唇因为愤怒而咬出了鲜血，顺着雨水不断的滴落在地面上。
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根绷紧的弦断裂了。
仿佛是一瞬间被淹没在暴风雨中的断线风筝。
小丑依旧不太满意，继续说道，“请下一对一家三口受害者登场，没事，我会一直杀人，我想看看蝙蝠侠是否像想象中那样，当所有的人质死光之后，还能一直恪守不杀的准则。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其实。”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白歌突然开口说道，“说起来你可能很让人不敢相信，这个在黑夜里无所不能的家伙，其实是个心灵极为脆弱的家伙，他一直有一种惧怕的东西。”
“无所不能的蝙蝠侠居然也有惧怕的东西？”
小丑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顿时来了兴致，“你跟我说说，眼前这个可怜的倒霉蛋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我么？”
仿佛自顾自的说了一个笑话，小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摧毁蝙蝠侠，而是看着对方在信仰和仇恨的面前做痛苦的挣扎，那是最曼妙的愉悦。
“......那就是他自己。”
白歌扫了一眼面前一言不发的沉默男人，说道，“怕自己会堕落，会冲破底线，会丧失理智变成一个疯子，甚至害怕自己的身份，宁可选择当一个父母双全的普通人也不想变成没有双亲的孤儿。好吧，事实上这种仅凭借着一种信念支持着自己所有情感甚至生命的家伙，已经算是一个疯子了。虽然可能他不太愿意承认，但是蝙蝠侠和你，不过是两种不同的疯子罢了。”
“继续说？”
“所以你想想，当蝙蝠侠的思想已经在开始变化了，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用杀人的方式一劳永逸，他想杀死把这个哥谭市变得乌烟瘴气的罪犯们，他想杀死一切的罪恶，他想穿越回几十年前，杀死那个抢劫他父母的罪犯。而自己这么多年来在法律的边缘线上悠荡着不过是给他不杀人找一个拙劣的借口罢了，其实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杀了自己。”
小丑似乎从白歌的话语见听出了另外一重意思，沉思说道，“你是说，当初跌入化学池不是意外？后续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憎恨蝙蝠侠的身份？”
“我所说的一切只是猜想，具体的答案你就需要询问当事人了。”
白歌没有给出答案，而是继续说出他的猜想，“那一晚他想摆脱蝙蝠侠的身份去做另外一个人，成为杰克·内皮尔议员也好，或者其他谁也罢，只要不是布鲁斯·韦恩那个可怜虫就行。但是恭喜你，小丑先生，今天夜里你让他重新拾起了最不愿意去面对的回忆。”
讽刺，这一切是多么讽刺。
甚至小丑都感到荒诞的笑不出声。
白歌却有感而慨的说道，“或许接下来你将要面对一个不再是蝙蝠侠的疯子。”
“不再是蝙蝠侠的家伙？那么他会是谁？”
白歌仔细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一个想杀人，堕落，邪恶的蝙蝠侠，大概就只有狂笑之蝠了吧？”
“狂笑之蝠？”
下一瞬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布鲁斯韦恩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咆哮声。
“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百一十八章 黑暗多元宇宙欢迎你
“哈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好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全身上下都笑的不断的颤抖着。
“是啊，这一切实在是太好笑了。为什么要害怕呢，为什么自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其实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不同呢？一个游走在法律的边缘，靠着折磨罪犯而降低内心痛苦程度的义警，和你们这群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布鲁斯韦恩抬起头，原本茫然的眼神变成古井无波，仿佛像是关押野兽的牢笼被打开，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那是一头极其凶残的野兽。
一众超级罪犯们感受到压在身下的蝙蝠侠正在不断的挣扎着，甚至隐约有失控的局面。小丑脸上的笑容正在慢慢的消失。
他看到了。
一个比自己更加疯狂的恶魔在堕落中诞生。
愤怒？不甘？
不不不，那是更深层次的情绪，激动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轻松。
一种放下念头之后，彻头彻尾的放松。
“啊啊啊！我的天！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布鲁斯韦恩先生。”
白歌发出怪异的尖叫声，听上去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在嘲笑面前的大男人，“你的腹黑连我自己都自愧不如，会不会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终将堕落，那么你将怎么办？”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你是个连自己都算计进去的疯子。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但是真的太让人兴奋了。
“你将计就计，利用小丑和缄默将自己洗脑催眠。至于催眠的方式，那对你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对于一个白天是花花公子，晚上是黑暗恶魔的人，你这辈子都在自我催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辈子你都会以杰克·内皮尔的身份生活下去。直到我的出现，揭穿了你俩过家家一样的幼稚把戏。”
砰的一声巨响，蝙蝠侠直接将压在身上的所有人甩开，如同大力神般挣扎着站起身，甚至还闲庭信步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平静的说道，“当我还是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我以为只要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我就能取胜，但是我错了。我被困在一场永远都不会胜出的战争里，拒绝去看那些就摆在我面前的明显答案。”
“想要获胜就要适应，想要适应就要用笑容驱赶所有的束缚，挣脱锁链。”
“我曾经答应过的，要给所有人带来笑容。”
“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没有改变过。”
“只是这个世界，它不配。”
说完，蝙蝠侠直接扑向了最近的稻草人，所有人都以为他想救下下一个被献祭的小孩子时，布鲁斯韦恩一拳捶翻了稻草人，将他手中的笑气毒素抢夺过来。
这番举动让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小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的情绪，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厌恶的说道，“又疯了一个。”
他并不惧怕死亡，布鲁斯韦恩是小丑活着的唯一乐趣，而现在这最后一丁点的乐趣也被剥夺，那一瞬间，整个哥谭仿佛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布鲁斯韦恩当着众人的面，吸下了狂笑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