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敲了敲门，温柔的对着门内说道。

正对感情，直面感情，其实他真的不是很喜欢把心中的那些思绪，埋藏在心里。

如果可以，他愿意回到当晚，在山河与大地颤抖的一日，去紧紧的拥抱四川那两位最可敬的人。

而此时，不该逃避的，不仅仅是过去，还有将来。

“嗯。”

门内传来的很细微，细致入微的声音，代表着少女飘渺的思绪，轻轻地传达到门外，传达着少女的念想。

“那我进来咯。”

陆程推开门，珈百璃正轻抱着枕头，鸭子坐在床上，小脸涨红，满脸娇羞的看着他。

此时她那还有平日里那副屑天使的模样，那副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像回了就跟陆程初见面时一般，甚至有时会因为一些小事害羞的那副模样。

珈百璃傲娇吗，从某方面来讲，傲娇很傲娇，尽管在他们平日里所戏称的“堕落“声中，陆程依旧还是能看见珈百璃，面不带一丝感情的蹲下身抚摸流浪的猫咪，为其投食。

但无论哪种模样，她都是珈百璃，都是众人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可爱的小天使。

陆程在床坐下，珈百璃随即就害羞羞的稍微挪了挪自己位置。

“我突然有点后悔，跟你姐姐隐瞒了你性格有点变化的这件事了。”陆程突然说道，引得少女注目。

“其实人有所改变挺好的，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如我们魔界人人所修行的魔决一般，不同的人修行会有不同的效果，就跟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每个灵魂都有差异的一般。”

“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要因为社会而强迫自己变成他一们所期盼的那样，一言一行，甚至都不是我们心里所想，人际交往就像是换脸，见一个人，换一个面具，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可以把自己内心想法真实的表达出来的那些人，即使可能会受人误解，但他们活的真诚，活的清脆。”

“或许这就是天界与魔界安排学生前往人间历练的原因，

陆程仰头望向天花板，喃喃自语道：

“这个世界啊，恶魔与天使生来，就是站在山脚上的人，但就是因为这样，居高临下，所眺望山底的人，又如何能超脱于世，我目前所接触过的那些大天使，他们跟天使学生都有很大的不同，对待人世，对待人生都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待世之道。”

“未曾入世，何谈出世......”

“所以说到底纵使再强，我也还仍是学生啊，未从人世间脱颖而出......”

陆程就这样对着天花板自顾自的说着，身旁那身材娇小的少女泛着水灵的眼神，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只有怀中那所紧抱着，被不断压缩的枕头，象征着那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所以你真的很有天赋，珈百璃。”陆程回过头，用他的眼睛格外认真的注视珈百璃。

“其实你已经对人世有定论了，对吗。”

“日月星河，群星流转，此时己不再是千百年前的逢遭乱世，在如今当世之中，人们各自奔赴，坏的，好的，所有事情的结局，理应由他们自己定夺....”

“所以现在我只想活成我想活成的样子...”珈百璃的神色黯淡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却见她低下头，抿着嘴用咬耳尖才能听清的声音细声道：“我讨厌那些小时候的条条框框...我讨厌姐姐...她总是想用各种方法让我变得优秀起来....却不知道那些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

“不知道...”

少女低下的头沉的更深了，让人感觉就像要将头埋藏在锁骨间一般。

“那些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

却见身旁男子猛的将其搂入怀中，引得那暗自神伤的少女心中一惊，直直的愣住了。

却见那男子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温暖着她，却见那男子柔声细语的不断安慰。

“没事的...”

“你的历练已经结束了，今后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活，有谁不愿意，我替你去揍他，需知...”

“我们都是众生中的一员。”

陆程笑了，他很少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

怀抱之中，二人就这样紧贴着脸，双方的脸彼此滚烫着，炽烤着对方。

陆程仰起手温柔的安抚珈百璃的头

“对人世的定论尚且如此，那么...对我的定论呢。”

“喜欢...”

“嗯？”

这回珈百璃的声音小到就连陆程都没能听清。

“喜欢...喜欢...”

被二人的夹在中间枕头被掐的更紧了，景的其中的毛茸向两边倒去，使得枕头看上去就像有两个肥硕的大头一般。

就如少女的内心一般，所有的情绪被紧紧压缩在一块，直到那崩塌之时，直到那...死掐着枕头的手，突然一松，少女深呼一口气的声音，所有思绪混杂的情绪，最终皆归于了一点。

就像那膨胀的气球，在轻轻接触到的尖锐的物品后，即使先前看上去再怎么牢固的模样，也终究改不掉她会炸掉的现实。

感觉到自己被怀中的小小只非常使劲的用力推开，陆程有些茫然的直直发愣，但下一秒，枕头被啪一下砸到了他的头上，

“喜欢，我说喜欢！我说我喜欢，你这个混蛋！”

珈百璃死闭着眼，她的脸伴随着她那尽情宣泄感情而张大的嘴，伴随着他那喊时那仿佛使出全身力气的模样，亦是那般的深嘶竭底。

她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气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只剩下那回荡在陆程耳边的声音。

滚烫涨红的是那番情怀，响彻的是那番少女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