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呢？”锁链袭杀的动作猛地停顿，“自然是你这家伙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法离开，所以呢？”白陌的脚步却没有停顿，他仿若旧约中分海的摩西那般穿过犹大锁链构成的银色海洋，一步一步走到弥赛亚面前。

“——你该不会，真的要和我一直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一直待下去？”少女微微低下头，银色长发垂下，借以掩盖住通红的耳根。

“那肯定不能。”

我无法选择与你同坠地狱。

“秒答吗？！”眼角含泪的女孩气呼呼的大喊，可在下一刹那，头顶传来的温暖令她微微愣神。

“所以，我带你走。”

所以，我选择把你拉上来。

「畜生道」符印的辉光成为连接二人的桥梁，白陌注视着身体逐渐虚化的弥赛娅，复又看向仿若时光倒流般极速逆转的残垣断壁，最后向不远处陡然浮现的黑色通道走去。

那是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

像是体验时间到期一般，他手中的坏劫重新变回黄昏的模样，捡来的天火圣裁与黑渊白花也逐渐雾化消失不见，唯有弥赛娅背负的犹大誓约，跟随她进入了属于「畜生道」的宠物空间。

这才是「畜生道」最开始会震动，提示白陌进入这个世界泡的真正原因。

“从一开始，你就能带我离开的对吧？”沉默半晌后，宠物空间中的女孩‘和颜悦色’地出声询问。

“嗯。”白陌老老实实地点头。

“那你吖为什么？！”

‘嗯’？！这个人居然还敢‘嗯’？！

(ノ=Д=)ノ┻━┻

“不是你说的吗？”圣芙蕾雅学院宿舍中，睁开双眼的白陌回答道：

“‘帮我改写这虚妄的存在（只是作为一名拥有自我意识的AI），帮我超越这既定的命运（必定于那一刻死亡），帮我击碎这悲剧的轮回（彻底毁灭掉名为「卡莲之死」的剧本），帮我撕裂这她人的外壳（独属于自己的名字与自我），最后——带我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现在的你，不会作为单纯数据构成的AI存在，不会必定死于某个时间而无法反抗，不需要再被强迫参加名为「卡莲之死」的剧本，也不会再被人当做卡莲·卡斯兰娜。”

白陌推开窗户，向身后呈现半透明状态的女孩轻声道：

“现实世界的夜空，与虚拟世界的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不！”

弥赛娅拭去眼角的泪光，冲那个救赎了自己的混蛋，露出打从拥有自我意识起，最为璀璨的笑颜：

“在这个世界，漫天的星光都是星光！”

......

“......”

“......”

云端的二人相对而视，似是受不了三无女孩那得意洋洋的可爱小眼神，男人摇头感慨：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真是完败给你们了。”

很简单的BUG，「卡莲·卡斯兰娜」这一个体消亡后，世界泡才会启动重置剧本的程序。

既然如此，让卡莲这一个体在世界的探测中消失掉不就可以了？

“两个条件。”

伸出两根小小手指的鸭鸭这回可是真的‘耶！’了。

直到刚才她还以为这次要输的一败涂地，甚至打算开后门将白陌强行驱离这个世界。

“第一个条件，布洛妮娅请奥托先生与逆熵的可可利亚，共享天命所有关于量子方面的全部资料！”

又是用‘所有’又是用‘全部’，从这简简单单的语病就能看得出来，表面平静的女孩内心之中到底有多么的急迫。

希儿......

“没问题。”这回奥托叔叔虽然很生气，但也不至于为这点资料食言。

他真正关心的是布洛妮娅的第二个条件。

诸神座武装、上个纪元的圣遗物、神机海姆达尔的设计图、崩坏裂变弹、最新的第四代弑神装甲，又或者是静谧疾疫渴望宝石......

你会如何选择呢，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布洛妮娅的第二个条件。”

浑然不知男人想法的女孩低下头，看向世界泡中重新诞生的卡莲·卡斯兰娜——

一个没有自我，只能跟随所谓剧本重复生与死的玩偶。

“布洛妮娅请奥托先生，终结掉这个世界的运行。”

“......”

凝视面无表情的女孩半晌后，明明在心中筹划许多有可能的选项，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的奥托微微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