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是因为他的坚持所以才丢了蒲阪,如今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再去反驳。
至于朝中其他大将就更不好反驳了。
论辈分,樊于期乃是军中宿将,曾与王龁一同成为武安君白起的副将。
只是后来武安君死了,樊于期才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此等级别的军中大佬,谁会没事轻易得罪?
见没人反对,秦王政一双锐目落在了吕不韦身上,淡淡地问道:“仲父不知有何想法?”
吕不韦眼睛微眯,虽然心中恼火,神色却一如往常:“臣附议。”
随着吕不韦的表态, 朝堂上迅速统一了意见。
秦王政大手一挥。
“传令下去,令樊于期领五万兵马出征!”
“诺!”
……
朝议结束,百官离去,秦王政仍端坐在王位上,正低头写着文书。
一旁有赵高伺候,玉阶上则有盖聂持剑而立,
良久后,秦王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将绢布折好,放进了一个竹筒里。
“盖先生替寡人将此信送往城西大营,务必要亲手交给将军王翦。”
“诺!”
盖聂一脸郑重地从秦王政手里接过竹筒,转身离去。
一旁的赵高眼观鼻,鼻观心,由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然而他心里却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
王翦!
……
魏国,大司空府上,近日来了一位客人。
书房内,魏庸正与甘罗品茗。
“韩国雪衣侯白洁已经快要打到咸阳,秦国岌岌可危,不如先生改投老夫门下如何?”
“只要先生肯入我府,老夫愿以上宾之礼待之。”
端起跟前的香茶,甘罗轻抿一口后,不以为意地说道,
“司空大人言重了,在我看来,这次危机对秦国来说还远远谈不上绝境。”
“先不说咸阳城内有十万秦国精锐,就说这八百里秦川,秦国经营得铁桶一般,根本就不是韩、魏那区区四万兵马所能撼动的。
“虽然如今秦国偶有小败,但只要坚守国都不失,时间一长,等四周郡县反应过来后出兵勤王,韩、魏联军反倒会有覆灭之灾。”
说罢,甘罗摇头笑道:“司空大人啊,现在与其担心别人的事,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吧。”
魏庸脸色微变,冷笑道:
“笑话,老夫行得端坐得正,又何须担心自己,先生不要信口雌黄,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
然而魏庸的心思早已被甘罗看透,又岂会怕他的恐吓?
甘罗一脸正色地说道:
“在下是否在信口雌黄,司空大人难道就真的不清楚吗?
“信陵君天生将才,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之前窃符救赵一事又得了诺大的名声。
“如今他身为合纵联军的统帅,一旦让他伐秦成功后班师回魏,在下敢问司空大人还能与之抗衡吗?”
此言一出,魏庸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野心极大,一直想要掌控魏国朝堂。
这大半年来,有了黑白玄翦相助,魏庸已经先后铲除了数名政敌,实力大增。
如今在魏国最让他忌惮的,唯有信陵君魏无忌。
此人无论是出身、地位、名声、势力都不是他魏庸所能匹敌的。
要是让对方再顶着个联军主帅的光环回来,魏庸根本没办法与之抗衡。
魏庸沉默了。
可他终究并非愚笨之人,很久就猜到了甘罗的用意。
魏庸轻笑道:“恐怕先生要铲除魏无忌也并非单纯助老夫夺权吧。”
“这不重要”
甘罗嘴角终于露出一抹轻笑,眼神灼灼地看向魏庸。
“助秦也好,助司空也罢,我们既然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便可以成为盟友,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