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取信浦化人,董牧师潜进来时告诉他,是钱壮飞同志在暴露身份撤离前发展另一位内线,紧急通知了他上海地下党全面暴露的机密,这位同志甚至还拿出了组织里特务和叛徒的名单,并告诉了未来特务们的抓捕计划。
浦化人在心里叹道:
“老董的斗争经验还是差了一些,他不该告诉我提供这么重要情报的人是我们在中统的同志啊!”
想到这里时,浦化人握了握董牧师交给他的防身手枪。他在心里决定,如果接下来大撤退行动失败被捕,自己一定要当场自尽,绝对不给特务们任何查出这条极珍贵的隐蔽战线的机会。
第二天清早,浦化人象从前一般起床,而后到街头拐角的一家老字号饭店里点了早点。这是这半年来,他吃得最丰盛的一顿早点:原因是昨晚与董牧师会面时,董牧师一口气给了他两百个大洋,数根金条,现在这笔钱就装在他的皮包里,鼓鼓囊囊地很是沉重。
有钱的他,按董牧师的特别吩咐,故意在这家饭店里点了很丰盛的早点:生煎、小笼、条头糕、青团、葱油拌面,一口气点了好几种,吃完后又打包了两份提着带走。
而这一切,全被暗中临监视他的特务们看在眼里。
“这个穷鬼共党份子,怎么突然有钱了!”
当时,监视他的特务就坐边,近距离地看着浦化人在一旁大吃大喝走了还打包。
这些日子,浦化人一直是数着铜板过日子的窘迫生活,他们是一清二楚。对于这个共党份子,他们某些地方也是很“佩服”的——都穷成这样了,还不忘记要造反......
“难道,难道昨天晚上我们集体睡着的时候,有其他共匪过来和他接头,给他送经费了?”
特务顿时想到了昨夜自己这四人在监控时集体失职,全体一觉睡到天亮事情,顿时冷汗涔涔。
另一边吃喝完后,浦化人命令伙伴打好包后,打开皮包摸出一个银元扔给他结帐,皮包拿起放下的过程中,沉重的碰撞声让一旁监视的特务又是一惊。
“果然,昨晚果然出了点事........”
一想到自己这伙人因为失职漏掉了一条大鱼,很可能会被上级责骂,一旁的小特务也是悔恨无比,他能做的事,也只是将功补过,更加认真的尾随监视着浦化人。
“他带着这么多钱上路,一定是见他的另外两个同伙。”
不出这个特务所料,浦化人左手夹着装着钱的皮包,右手提着一包食物,在路边要了辆黄包车,然后让车夫拉着他去租界某处的一个杂货铺。
令监控他的特务们欣喜的是,这名车夫恰好是一名特务假扮的。
假扮的特务名字叫赵宏,正是这伙监控浦化人的几名特务的头目。他扮本车夫原本只是方便身份掩护,却没想到共党份子居然直接点了他的车。
在心里骂骂咧咧中,倒霉的特务赵宏拉着浦化人在上海的街道上跑着。好在浦化人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两条街区,上千米的距离......
“拉车的,别走直路,绕一绕,我付你双倍车钱!”
特务:“该死的共党!”
浦化人一边吩咐车夫绕行,打转,一边时不时警惕地左顾右盼,象是在反监控一般。在驱使特务赵宏在租界街道上绕了好几圈,跑了三倍的路后,他这才在距离杂货铺两百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赏给你了,不用找了!”
浦化人随手扔给对方一个银元,压低帽沿,提着包向前走,只留下累得满身大汗的特务靠在黄包车上直喘气。
“他妈的,这个该死的共党份子!”
浦化人去的地点,是一个只有豆腐干大小的杂货铺,整个杂货铺只有两人:老板是“三人团”之一的贺昌之,而伙计则是他交通员,名字叫李二。
看到浦化人过来,熟悉他的李二点点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打开后门让浦化人走了进去。进门前,浦化人将手中的食物包分了一半出来,递给李二。
“小李,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拿去吃吧!”
看到浦化人递过来的条头糕和小笼包,李二面露喜色。这段日子上海地下党最艰苦的时日,所有人都面临着三餐不继的危机, 很多同志已经很久不尝肉味了。
当浦化人走进去时,李二正兴奋地吃着小笼包。只是进门之后,李二脸色一变,放下小笼包,飞快地将刚打开的店门又关上,回到屋里后,更在第一时间将耳朵紧贴在了房门上。
半小时后,浦化人从屋里走出来时,手上包已经不见了。
又过了五分钟,李二从屋里走出来,左顾右盼了一番,来到附近的某个拐角处,那里有一个青帮打扮流氓正无聊地靠在墙角抽烟。
李二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那个浦化人是过来送钱的,他昨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大笔活动经费。现在我的老板叫我去通知其他的几个共党份子头目过来开会,看样子有大事件发生了!”
而在当天晚上,坐镇上海的徐恩曾,终于得到了一条令其十分开心的重要情报。
“中共地下组织,昨夜收到巨额的活动经费。”
为了掩饰自己昨夜睡着没看到“运款交通员”的失职行为,特务们在上报时玩了点文字游戏,没有特别说清楚。而徐恩曾这段时间精力都在张啸林被杀全家一案上,在这事上也没有多上心——毕竟现在上海地下党在他看来已经一切尽在掌 握,什么时候一网打尽还不是看他的心情吗?
第二天,又有新的情报继续送至,更大的好消息传来。
“共党三位头目,在当日下午在某饭店聚集密议,各分部共十二人参予会议,据潜入人员回报,有共党重大头目,将于数日后抵沪。此人身份,名叫王明。”
故意放而不抓,养了这么久,终于钓上大鱼了,但是徐恩曾却是一脸的不满不屑,他贪心不足地哼了一声:
“王明?他算哪根葱啊!换成朱毛周三匪还差不多,这家伙的人头连一万大洋都换不了。”
不管怎么说,这则好消息让徐恩曾还是开心不少。就算是张啸林案破不了,能抓到又一个共党的大头目,也算对常委员长有个交待。
而后徐恩曾吩咐手下不要轻松妄 动,继续布网。
而就在徐恩曾布网等大鱼的时候,七月十号这天,租界里又发生了一次“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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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宅,是技术狗们的职业病,黄克也不例外。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每天能做的事也是有限的。
二十六岁就成为国家级技师,除了确实有这方面的超强天赋外,肯把大量的业余时间都耗费在机器身边也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