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焘和陈昌浩互望一眼,再次愣住。
这一次,共产国际的支援,似乎不是一般地大啊!
“有个苏联人,难怪了......”
对于红一方面军运送补给的人不先见他们,就直奔医院,张国焘一下就理解了:在他看来,共产国际的那帮人就是这副鸟样,傲慢得不得了。
他正微有不满时,却看到总司令和伍豪正笑着向他们走过来。
“国焘同志,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晚上共产国际的支援来了!他们送来了很多珍贵的补给品。东西有些多,我们让人把最重要的药品先送过来了。”
“对了,那位共产国际的代表,是个军医,她是位女同志,急着给战士们治病,一来就朝医院去了......”
“共产国际的同志真热情啊,我们一起去欢迎他吧!”
陈昌浩理解地点头,在这方面他倒是没有张国焘的小心眼,反而认为这才是一位优秀共产党员该作的:务实而不务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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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克以警卫员的身份,跟在艾琳娜身边。
现在的艾琳娜,是以“共产国际代表”的身份,进入红四方面军的驻地。她现在的名字用了很俄国化的名字“喀秋莎”。来之前,中央红军那儿的人把她的头发稍稍再修了一下,变得更加地“俄国风”。
黄克也换了假名,现在的他姓胡,叫荣,伪装身是“胡宗南的远房侄儿,一个倾向共产主义的热血青年”。现在的黄克一张娃娃脸,学生相,由于营养充分气色好,加上个头高,站在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让他扮演“胡宗南的侄儿”是最合适的。
两个人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是却是得到了莫斯科专门“认证”的,而这一切都是在昨晚和斯大林的电报通话中得到认可允许的,却是“真得不能再真”。就算张国焘现在和莫斯科联系,那边的答复,也会是他们确实派出了这样两位代表来松潘给红军送物资。
和经过湘江战役,损失惨重的红一方面军相比,红四方面军的野战医院,无论是条件还是设备,都要好得多。至于人员的服装,也整齐得多。
当张国焘等人前往医院时,红四方面军医院,总政治委员胡明政,院长孟焕然,副院长邵达夫,三人就象昨天的傅院长一般,望着打开的箱子里一件件闪闪发光全新的医疗器材和大量的药物后,个个全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和昨晚一般,艾琳娜一出场就不多说废话,直接命令道:
“马上把被感染发高烧的伤员全部优先送到这里来。我这次带来了高效的抗感染药,马上要给他们注射!”
三位医疗领导最惊讶的,是这个苏联的同志,共产国际的特派员,她的中国话好得不得了——虽然带着天津腔,但比李润石主席要标准和容易听懂多了。
当张国焘、陈昌浩过来时,看到的场面和昨天李润石伍豪差不多。
而红四的两个大头目过来,艾琳琳却摆出“特派员”的架子,理都不理他们,继续专心地帮伤员排脓打针包扎,同时指点红四医院的其他医护人员用药。
陈昌浩想过去客套一下,却被她一口呛回。
“红军同志的命最重要,客套的话一会儿再说!”
“是我错了!确实战士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然后只好悻悻地退到一边,但心里却对对方“苏联军医”,“共产国际特派员”的身份,再无怀疑。
这个时候,不光是他和张国焘,红四方面军的其他高层人员,这时也闻讯陆续赶到医院。
伍豪拉着陈昌浩、张国焘来到角落,指着黄克对他道:“这是我们在上海的同志秘密发展的暗线,这次能把大量的补给物品通过胡宗南封锁线直接运过来,全靠了他的关系。”
“他是什么人?嗯,这个你不要说,我明白了!地下工作的同志,其实和我们一样艰难,甚至更不容易,我知道纪律的。”
陈昌浩点点头,没有多问,却主动和黄克握手。
张国焘也在握手的时候观察着黄克:确实相当地年青,而且身上明显找不到军旅的痕迹。而从他充足的血色看,从前应当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而此时的黄克,正怀着“猎奇”和“兴奋”的表情,看着周围的一切。
“来的这个人一只眼有点怪,他应当是刘帅,现在应当是红军大学的校长。徐帅,花帅也来了......”
在知道了黄克是地下党,同时猜出他极有可能就是“海蛇”之后,这些未来共和国的元帅们,一个个过来挨个和黄克握手。也幸好黄克昨天已经和更大的大人物握过手,甚至还替他们看过病,心理上已有了不小的免疫力。而除了这些大有名气的名帅外,张国焘的几个心腹铁杆,比如何畏,李特,王树声等,还有未来的某国家主席,也先后出现。
由四方面军的大佬们集体出场,可以看出共产国际特使的招牌,在这个时期红军中的影响力还是极大的。
“应当是某个反动派高官的孩子,被地下党组织发展成了内线。”
张国焘自我脑补着,黄克现在的神情,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对于黄克他没有太在意,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艾琳娜身上。
“这位苏联来的同志,好漂亮......她真的是军医,而不是GBU(苏联军事情报局)的人吗?”
在苏联留过学,镀过金,和相关机构打过许多交道的张国焘,总觉现在的这一切,哪里似乎怪怪的。
这个时候,伍豪同志也陪着其他的红四的同志说话,众人都对生病的他还赶来表示关心,而伍豪则笑着说全靠昨晚送来的特效药,现在感觉好多了,很快就能恢复云云。而后他还告诉陈昌浩,中央红军那儿昨夜收到的补给品很多,这只是一小部分,余下的需要红四方面军派人去运回
当天中午,红四方面军的人背回了上百罐的洋奶粉,和两百公斤的洋糖果。如此奢侈的“补给”,连张国焘这个在苏联留过学见过世面的人都大吃一惊。
“张政委,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大家都叫我海蛇,其实我不是,我只是受海蛇同志指示,利用自己的关系负责送货的。海蛇同志的身份很重要,无法亲自来这里,我只是海蛇的影子。”
黄克象“热血青年”一般向张国焘解释着,而这个时候,红四军的人正在看着黄克带过来的,西安发行的报纸,报纸上的内容报道了上海那几件惊天大案。
“除了抗感染药是苏联同志提供的刚研制的特效药外,其实大部分的补给品,都上海的同志,冒着危险从洋人的仓库里“借”过来的。可惜由于运力的原因,我们只能带过来这么一小部分。”
刘帅看着报纸,笑呵呵地道:“上海的同志,搞出了大新闻啊!”
黄克指了指还在给伤员包扎的艾琳娜道“其实能成功,苏联同志也帮了大忙,出了大力。”
而后伍豪在边帮腔道:“昨晚我们拿到大功率电台后,和莫斯科取得了互通联系。上海这边的事件,其实是苏联的同志和上海的同志联手弄出来的。在这程中,手上沾满我党无数同志鲜血中统特务徐恩曾也已被击毙!”
黄克叹气道:“其实我们弄到的物资不止这些,可惜因为运力的原因,只能带最重要的这些过来了。”
在听到更多的好消息,得到了大量的药品补充后,整个红四军医院的气氛都非常地欢乐,所有人都觉得明天更加美好——心生二心的张国焘,或许是唯一的例外......
张国焘问伍豪道:
“润石同志呢,他怎么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