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寿夫和柳川平助，要么拿下包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东京，要么就自己剖了腹，让部下拿着自己的脑袋，以“败军国贼”的方式回去向国民谢罪，除此之外，他们没有第三种选择。

“你怕了吗？”

柳川平助问了一句。

“.......”

谷寿夫恶狠狠地盯着他，然后两人脸上露出疯狂的坚决，一起点了点头。

两人其实都闻到了战败的危险，但是最后还是被迫坐在这张赌桌上，继续赌下去。

“向大本营发报，告诉他们共军在百灵庙构筑了异常坚固的防御阵地，他们还拥有大量坦克，我军攻坚力量不足，目前伤亡已接近百分十，需要更多的支援！还有，飞机什么时候到？”

赌吧，赌吧，说不定对手阵地的强大，只是回光返照！说不定林虎三打着打着，就没有炮弹了，说不定，打着打着，奇迹就降临了！

从甲午到九一八，我们大日本帝国，从天皇到士兵，每一次不都象今天这般，通过一次又一次豪赌赢过来的吗？

辽阔的中国是赌场！

靖国神杜在远方召唤你们，

勇敢的皇军勇士们，

快去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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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山根据地，是1935年十一月建立的。最初成立时不足百人，而后不断地有人员通过各种渠道秘密进入，加上当地征兵入红，山西战役前人数也不过增长到五百人，其核心区就是武川县。

在山西战役爆发前，南京国民政府已经知道这片峰恋起伏塞外山区里有红军游击队出没。可是偏远特殊的塞外环境，令他们鞭长莫及。

大青根据地，真正得到猛烈发展，要待傅作义和红军签下包头-张家口互换协议后。

换得了包头后，林虎三按中央指示，一口气向大青山方向输送了超过两千余人的干部战士。而后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进入了急速的扩张期。

根据和傅作义的协议，根据地扩张的方向是向北和向东。不算百灵庙，这里其实才是红军离热河日军控制区最近的地盘。姚吉吉与李井泉就是大青山根据地的负责人。

百灵庙战役爆发前，红军用了数月的时间，以大青山为中心，南北纵深两百公里范围内，设立了大量的防空观察哨。目的就是随时监控来自东方的天空。

十月六日下午一点二十三分，当谷寿夫的第六师与红一军开始激烈的正面碰撞时，大青山根据地东面的天空，传来了一阵嗡嗡地轰鸣声。

下午一时三十六分，大原的中央军和包头，同时接到了大青山方向的急电，共有三十架飞向正向西北方向飞去，目的地疑似百灵庙。

在包头这儿，来自苏联的航空军事专家，立刻翻开地图，拿起皮尺，通过大青山根据地不同地点报来的不同数据，很快计算出，大约在两点四十分左右，这批飞机就将到达百灵庙。

负责包头守卫任务的是刘亚楼，这个时间点，包头红军早在昨天就完成了飞机转场。此时包头这儿的防空力量，是由苏联提供的8架I15和8架I16战斗机负责，除此之外，还有六架常凯申“友情”赠送的霍克II战斗机。

其中I１６战斗机全部是苏联空军中的“志愿者”驾驶，而I１５因为是双翼机相对容易驾驶，则是由年青的红军新手飞行员操纵。

此次百灵庙战役，谷寿谷申请的空中支援，是二十架九三式轻型轰炸机和十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同家公司产品，区别是单发和双发，载弹量差了一吨，前者５００公斤，后者15００公斤。）

当在这三十架飞机不断逼近百灵庙时，红军事先布置在蒙古草原上的观察哨，也不断地通过电报报告着敌机的位置。

此时的蒙古草原，并不是平静的。

归绥方向，傅作义派出了自己手下骑兵第二师，配合２１１旅，两部合计超过七千人，外加二十辆自制的铁甲车，携炮四十余门，正快速向百灵庙方向挺进——这两支部队是傅作义离百灵庙最近的机动部队。

他的部队在昨夜就出发，现在已越过大青山地区的两军分界线，早已进入红军控制区，正要通过武川前往百灵庙。

因为昨夜已通过电报，所以此行无阻，红军还派出专门的人员，携带电台随军协调双方的合作，李井泉的任务就是代表大青山独立师负责和傅作义的部队交接。

而同一时间，百灵庙西南包头方向，另有一支近万人的红军部队，也正以急行军的方向百灵庙赶去。其先头部队距离百灵庙，已不到五十公里。

就兵力而言，林虎三的部队虽然可以战胜谷寿夫，但优势并不大，要全歼近乎不可能。虽然林虎三还得到另外两路红军的支持，但要及时地全部赶到百灵庙，目前还需大概18到2４小时的时间差，这也是为何到目前为止，林虎三一直收敛着兵力没有马上反击对攻的原因。

位于最东边战场傅作义友军，“有幸”看到了大批飞机越过头顶向西北方向飞去的场面。

“时间都要过了，陆航的人是吃什么的，怎么飞机还没有到？”

当谷寿夫不满地叫喊着要电报员联系后方面时，一场空中猎杀，却已在百灵庙到武川之间天空上发生。

中苏联合的二十二架战斗机，正在天上追逐着没有护航机掩护三十架九三式轻、重轰炸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场面，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三点五分，苦等飞机不至的谷寿夫，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友军”，只是天上的场面让第六师团的全体官兵无比崩溃的是：那是一架双发的九三式轰炸机，正被一架霍克II战斗机咬着屁股猛烈追击，射击，其左发动机正在冒火，在空中拖出长长的黑烟尾柱，起初是单尾柱，后来变成了双黑烟尾柱。

那架霍克II战斗机飞机追着燃着大火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一直打到耗尽最后一发子弹也不肯离开，而是跟着在后面，看着他失去动力，带着全身大火斜斜地坠向地面，伴随着惊天的巨爆后炸为碎片，这才满足地离开。

九三式重轰有乘员三人，到坠机为止，都没有乘员跳伞。

而后的几分钟里，又有两架九三式重轰穿入百灵庙上空，但无一例外的，屁股后面都跟着一架甚至两架战机在追杀不止......

一直关注百灵庙战役战局石原莞尔，在第一时间得到了陆航发回的损失报告：他们的飞机在距离百灵庙七十公里的蒙古高原上空遭遇大批敌军的突袭，三十架飞机中被当场击落21架，另有三架勉强返航后在地面报废，余下的六架也架架带伤，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勉强生还日军飞机员和机枪手事后报告：他们在空战中近距离看到了对手“俄罗人标志”的大鼻子。

实际上，当时惊恐的九三式轰炸飞行员，当自己飞机正被后方射来的子弹不断地打成蜂窝时，就惊恐和绝望地在通讯器和电报里，用明码向关东军大本营报告：

“露西亚参战了！”

“露西亚人开的战斗机正在向我射击！”

无论是东京还是关东军总部，或者正下方的谷寿夫，在得知苏联空军参战后，集体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这时一条可以让所有人下台的台阶出现在了面前——只需借口苏联红军参战，第六师团立刻撤退，还是有机会抢在红军援军到达前撤退的。虽然这过程会付出一定的损失，但是肯定不会陷入最糟糕的命运中。

处于东京大本营的石原莞尔，是最先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人。

从昨天夜里遇上小畑敏四郎后，石原莞尔就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