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对法兰西国土的侵略!这里是法租界,中国军队不能在这里行动,更不能有这种间谍行为。”
“这里是中国,不是法国!我们中国人在自己的领土上行动,你们无权干涉。”
对面的戴着眼镜的红军翻译官回复他道。
同一时间,越来越多的法国租界部队涌到秋山道附近,同时越来越多的红军突击队员,也通过海河进入日租界,期间他们“小小”地从法租界“擦身而过”。现在法国租界南面那儿,也堆积了大量的红军官兵和坦克骑脸。双方的高层这时正在交涉中,共产党方面态度强硬,声称胆敢攻击红军他们就会直接武装接管法租界。
交涉的结果,就和欧洲法国对德国软弱一般,现场的法国军官除了用“死亡凝视”狠瞪着他们外,余下能做的事也只是干看着——这些法国军官不傻,他们或许傲慢,或许狂妄,却也知道自己手中的轻武器根本奈何不了面前的坦克,主动挑事不会有好果子吃。停在秋山道上的二十坦克和租界外的数辆坦克,还有周边的几十万红军,他们就是对手态度强硬的底气。
当晚法国人以“静座”的方式,观看着发生在“隔壁”的战争——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他们在观看时还要很小心,因为反击的日本人的流弹,时不时地从隔壁打到法租界里。
为了避免和红军“误会以至发生误击交火”,加上秋山道上这时也是子弹乱飞,法国驻军主动放弃了秋山道,后撤到两百米外,在下一条街道布下监视防线。至此,当晚,法国人在这事上“彻底躺平”。至于英国人,英租界和日租界距离较远,他们的支援其实是在接近天亮时才到达,不过这时日租界只余下少数地点还在激烈交火。
而秋山道这时已彻底变成了战场。
法国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污辱,但是有人比他们被污辱得更厉害。
就在法国人退缩静坐的同时,海河北岸的意大利租界,则在这个时间点被红军毫不犹豫地从北面直接强行进入,强夺占领。意大利人在这里只有二百多人的驻军,而对着轰隆隆开进租界的红军T27坦克和大批跟进步兵,总兵力只有两百多人的意大利驻军(其中大半还不是意大利人)发扬了比法国人更加热爱和平的精神,除了保护领事馆的守卫外,外圈的那些少许雇佣兵、警卫,集体都很识相地举起了双手。
红军在海河北岸架起大炮,隔着海河,从北面直接轰击南岸的日租界的日军建筑。而兵力有限的守军,在外围防线被 突破后,只能退守几个堡垒作为节点。而秋山道方向的红军,在积累了一定的兵力后,也开始配合其他方向的红军以坦克为掩护开始穿插,很快守军就被轻易地切割为零小的碎片,然后被围攻剿灭。
对于秋山道西面的日租界防御工事以及民房,红军早就做好了预案。烟馆、妓院这些污秽的地方,直接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控制里面的所有人员。遇上有抵抗的房屋,一律火炮轰门,手榴弹砸入,先炸一波再突入。城市巷战不比野战,自动化武器很重要,而在1937年时,日军极度轻视自动火力,租界守军的冲锋枪几乎没有,在逐屋的争夺战中就吃了大亏。
天亮之后,日租界的战斗暂时平息。红军在所有方向的攻击都十分的顺利,主力以“杂牌”为主的日军在四面的包夹下,只余下三丰洋行和海光寺这中心的两小片区域的残军还拼命抵抗。
天亮红军暂停了攻击, 停战的原因,是红军正在用高音喇叭呼吁残军投降,喇叭里他们高呼表示投降后妇孺可以在第一时间被释放。并交由国际红十字会安置,但是迎接他们的,依旧是不死心的日军射出的子弹。
而这个时候,红军与西北军的联军的敌前指挥部,也迎来了“多国工部局董事”。(天津各国租界的最高权力机构并不是领事馆,而是工部局)
这些洋人抱成一团,自然是过来联手“恐吓”的,结果他们在这里意外地遇上了一位“老朋友”,头号共谍黄克。
黄克这次回苏联,并没有直接回到莫斯科,而是在西伯利亚铁路靠近蒙古的某个车站所在地下飞机,然后在那儿接收了一批苏联运过来的“特种装备”,装在空间十字架里后就马上飞回中国。
这批特种装备,分别是沙林、塔崩、梭曼,共三种毒气弹!总重量正好是400吨。
通过小黄克在二十一世纪的化学母亲相助,早早地就拿到了制造上述三种毒气的工艺配方——其实最后一种VX毒气的制造工艺也到手了,只是暂时量产不易,苏联人目前只制造出了这三种。由于此物非常危险,无论走海路还是陆路都不让人放心,所以由黄克借助空间装备亲自带入中国。 历史上在中国战场上,日本人大量的使用生化武器,残害中国军民无数。可惜当时中国贫乏落后,只能被动挨打不能还手。但这一回,黄克是“巴不得”日本人早点用上毒气弹,这样他就能痛快地把这整整四百吨的更先进的毒气弹全砸到他们头上。
至于著名的731部队,现在这个时间点,应当已经接近全军覆没了——昨天夜里,出动轰炸哈尔滨的苏联红军,根据黄克提供的资料,把日本人建在当地的七三一基地工厂,重点轰炸了一波。天亮之后,又再次出动飞机补炸了一轮,特制的铝热剂高温燃烧弹,把那里的一切都烧成了灰。
另一边,这群洋人上门时,首先开口的,是以“老大”自居的英国人,其是租界工部局的董事布兰登,他看到黄克跟着第132师师长赵登禹在一起,先是一惊,然后表面客气地道:“黄先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现在在中国,谁不知道我是项上人头值一百万银元的共产党,在这个时期,我出现在这里非常正常的!”
黄克直白地回答道,他边说边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是早上八点五十分,再过几分钟,针对海光寺和三丰大楼的进攻就要开始。目前外界的枪炮声稀疏了很多,进攻的联军已经把日军逼到死地,现在处于总攻前的暂时平静状态。
布兰登瞧了一眼站在黄克身边的赵登禹师长,心想你这个西北军也投了共吗?
他板起脸,摆出英伦人习惯性的傲慢架子,同时不忘扯上各国列强的虎皮道:
“贵方目前的军事行动,严重损害了各国的利益,我们代表英、法、美、意,四国政府,要求你们立刻停止针对租界的不好友好军事行动。”
他虽然把意大利也拉了进来,但现场却看不到一个意大利人,因为意大利人都被堵在海河北面,意大利天津领事馆正被红军“武装保护”中。
但熟悉历史的黄克,怎么不清楚英国现在的鸟样,丝毫不惧地他又重复了一句:“我是共产党!”
布兰登:“......”
黄克看看跟着他过来的法国人、美国人,还边上的那个当地名流,英租界华人董事庄乐峰,冷笑一声道:“我们共产党从来不承认任何列强在中国的不平等条约。这是中国的土地,我们正在清理闯入家中的强盗!”
黄克心道:庄乐峰吗?你这个买办我记住了,将来有机会,你们这些买办我统统都会把你们镇反了!
布兰登这时心中大骂这个阴险的共党份子,去年这个时候,黄克还和他“把酒言欢,有说有笑,互相间谈笑风声”,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布兰登恨恨地道:“贵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黄克答道:“知道!这是个社会达尔文主义横行的时代,真理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他顿了顿,然后又道:“时代变了,布兰登先生!现在不是1900年,更不是1840年,中国这头狮子已经醒了。几个列强在中国的海岸线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主宰中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想说我们狂妄自大,但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向你们证明这一点!”
不必他威胁了,黄克直接把他下面的话都说出来了。在用中国话说完后,他还故意用英语对他重复了一句: The time has ged!
黄克对布兰登冷着脸,但面对法租界代表弗郎士时,却微笑着主动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然后道:“大英帝国是个很“聪明”的国家,现在中日之间的战争,就是某些国家暗中支持日本入侵华北引发的,他们与虎谋皮,迟早会遭遇反噬......”
对于英国人,黄克没有好脸色,但对法国人董事,黄克却故意“友好”相待。
黄克指桑骂愧 ,布兰登又如何听不懂,他打断黄克道:“黄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你的话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可怕后果。”
黄克看了一眼边上的美国人董事,笑着对布兰登道:“听说英吉利帝国在欧洲,对德国的态度是祸水东引,那么,你们在亚洲,针对日本对长江中下游地区的野心,你们的应对方式是打算祸水北推吗?只是你们忘记了一件事,现在在中国的问题上,还有另一只幕后黑手,正在做着祸水南引,妄想把战争扩大化,从华北扩大到江南的工作呢。”
布兰登不解道:“什么意思?”
黄克指了指面前的美国董事道:“就在昨天,美国政府批准了日本在美国发行两亿美元债券。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这并不是对中国友好的表示。”
黄克的目的,正是需要借着这个场景,把美国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传播出去。和未来漫长的冷战相比,只打了几年的“抗战”只能算是“小事”。绝对不能让美国有机会借着二战把自己打扮成“救世主”,有些事提前就要开始布局了。
今天早上,江北各地发行的报纸,头版是在讲平津地区的战事,余下的内容,却是大篇章地向民众科普欧美各国对这场战争的立场态度。英国的“祸水北引”的谋划,美国人“借日坑英”的阴险,都写得一清二楚。黄克现在发言,不过是将令天报纸上要登出来的内容,提前半个小时公布罢了。
黄克看了一眼边上跟着过来的一堆外国记者,然后话题突然一转道:“现在的法国,是左翼执政。法国是世界革命的发源地,在西班牙的问题上,法国政府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我们中国共产党,一直是把法国的圣雪埃尔公墓视为革命圣地的........你们放心,我们红军不会攻击法租界。”
法国董事阿尔邦一脸蒙逼地看着黄克,他对黄克说话时,内容跳来跳去的风格感觉很不适应,但大概的意思却听明白了。
顿了顿,黄克嘿嘿地又道:“比起发生在中国的事情,我觉得你们英国人和法国人,还是先担心身边的德国人吧。希特勒元首马上就要在罗斯福的暗中支持下,开始他吞并奥地利,重组大德意志的计划了......”
说出这些话时,黄克生怕这些外国记者记不懂汉语,随后又用英语复述了一遍。
应付完这些外国强盗代理人,把他们赶出敌前指挥部时,跟来的外国记者却不肯走,反而一起围住了黄克,继续问个不停。
不过这一回,他们问起的却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