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恼火的说着。
而即便她的周边并没有人,但是显然很谨慎的戒指中的声音,没有进行回应。
安托瓦奈特,是从第二场演出开始观看的。
她本来是带着看笑话的心理,想要看谢丝塔的谢幕。
也并非她讨厌谢丝塔这个人,只是她单纯的喜欢那些原处于云端之上的人,最终跌进泥泞之中的场景而已。
安托瓦奈特,都预想到了谢丝塔一边拉小提琴一边起舞时,大剧场之中响彻不休的嘘声,自衬高品位的贵族们的抨击甚至愤然离席。
但她没有想到,那场演出的舞台效果,会那般好。好到了可以掩盖所有瑕疵的程度。
而更加令她恼火的,便是夜莺琴带来的异象。
音乐品鉴,其实是一种很抽象的事物。除了一些基础之外,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品鉴规则。而就连基础,听音准之类,也需要很高的门槛。
换而言之,除了本能般的“好听”与“难听”之外,大部分人都察觉不到细致的部分。即使好听,也无法感受到其到底好听在哪里,好听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再加上夜莺琴是新式的乐器,这种状况就会尤为的明显。
可是,有了异象就不同了。
它会给人附加近似于暗示的效果,让眼前明亮起的同时,便下意识的产生这场演出很了不起的感想。
安托瓦奈特咬了咬牙。
她开始产生了危机感。
因为,如果这所谓的无名乐团的最后一场演出,如果真的能远远超出之前,让那位伯爵向世人展示出何为首席。
那银之歌姬对于舞台的统治,或许真的会变得不稳。
...
...
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银翼”这里。
而身为银翼的扮演者...
里贝尔现在很迷茫。
看着在舞台上坐了一会,才摇摇晃晃的走向后台,走向自己的依文娜,里贝尔现在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同样作为夜莺琴的弹奏者,他和约翰与依文娜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是所谓的感情吗?
真的是莫名其妙。
同样是一个音,怀着感情弹奏和不怀感情弹奏,又能有什么区别?
怀着感情,就能让“哆”音变成其他音什么的吗?
能让一样的旋律变得不同吗?
这些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丨教他们弹琴的人是他,教会他们技巧的也是他,提供乐谱的还是他。
但是真正到了舞台上,他们却又要反过来教他怎么弹琴?
不知不觉间,依文娜已经走到了里贝尔的身前,驻足停下。
抬起头,依文娜觉得里贝尔的面庞,看起来有些扭曲。即使隔着面具,也能看出那总是没有任何感情丨色彩的冷漠,现在被愠怒所填满着。
依文娜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是低下头,轻声问道,
“我的‘声音’...你有听到吗?”
...
在依文娜的提问之下,里贝尔的面容变得僵硬,瞳孔也在剧烈的紧缩。
...
...
不久之后。
在诸多期待之中,无名乐团最后一场演出的人员,登上了舞台。
看着一前一后的“银翼”与“白”,观众群中泛起了些许的笑声。
因为,“白”现在全身僵硬,同手同脚的在前行着。
之前“白”伫立在台边时,观众们虽然不知道这名少女为什么不穿着演出用的礼服,而是身着白色长袍,一副教会祭祀般的打扮。但是,却也被她展现出的圣洁的气质所吸引。
但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圣女动起来,却是如此的有趣。
由于无名乐团之前的特立独行,在舞台上的随意而为,以及表演展现出了过人的气场。让观众们,都产生了“他们是其他世界的人”这种感觉。
而“白”则是让观众们,从奇异的无名乐团里感受到了亲切感。也让他们明白了,简直像是舞台怪物一般的无名乐团的成员,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会紧张、会不知所措。
在从不和观众示意的无名乐团里,只有“白”这个特例,在舞台边对着观众们僵硬的鞠了下躬的时候,演出还没开始,大剧场之中便响起了热情的掌声。
与占据了所有视线的“白”不同,“银翼”则是默默的坐到了夜莺琴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