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感觉自己的行径愈来愈混乱的依文娜,有些颓丧的坐到了一旁,继续聆听着两个树洞吐出那记录起的来自过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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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不,十六年前的雨夜。
曾经掌控着奥瑞特小镇的领主家族最后的继承人,罗米·亨特与他的侄女安格·亨特,发生了一次冲突。
冲突的内容,便是有关于小镇的搬迁。
罗米,殴打着自己一直以来当下人使唤的侄女,不停的质问着是不是她泄的密,导致他打算在搬迁时,用劣质地段换取镇民本该拥有的优质地段,以赚取财富的计划落空。现今,他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变成了整个小镇的公敌。
显然,他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是错误的。甚至也没有考虑过,他的计划失败仅仅是因为他的愚蠢,根本不需要他人的泄密。
但作为被施暴者,安格却始终在反问一件事情。
你真的打算搬离小镇?
你真的要离开奥瑞特?
你真的要抛下自己的家,自己的故乡?
两人的争执就像是一个平行线一般,双方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后,在冲突中,悲剧发生了。
由于那天地真的很滑,而且施暴者罗米太过于激动,动作也太过于莽撞。
于是,一次不幸的跌倒之后...回过神来,罗米便被原本就斜立着的尖锐的栅栏尖头,刺穿了身躯。
但即便如此,罗米却没有死。
可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但他却知道,他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并且流血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放任下去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只能向身旁的,之前还进行暴力相向的侄女求救。
而结果...显而易见。
“我...我看到了!在罗米的深处...是纯净的他...真正的他...”
“所以,我抓住了!”
“我抓住了最真实纯粹的罗米!将他埋进了身体里!”
“所以,他虽然死了,但是...但是依然活在我的身体里,他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从最初的慌乱、恐惧、紧张,安格的话语变成了最终的喜悦与振奋。
而相对的,格蕾丝修女的话语则是越来越少,但是却清晰的可以听到她的呼吸正在变得紧促...
只是听着安格与格蕾丝修女的交谈,依文娜无法浮现出具体的画面。
她理解不了安格,也想象不出她到底做了什么。
但是有一件事大概是可以肯定的。
那便是,虽然一开始是事故,但是面对求救的罗米,安格却主动杀死了对方。
那是安格第一次杀死他人,也是“肢解者”诞生的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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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会滞留到天“睁”时分。
依文娜离开了那座,不断的重复放松着安格与格蕾丝修女的交谈内容的教会。
想来,这次交谈对于安格而言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所以,她才将那些如同宝物一般,珍藏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可能是听了一夜疯子的倾诉的缘故,依文娜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意识变得格外沉重。
而本来想寻找养父杰克住所的依文娜,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鬼使神差般的走到“肝脏”外形的房屋周边。
小屋内,这一日也响起着代表依文娜母亲的大肉块人,呼唤代表小时依文娜的小肉块人的声音。
不过,比起屋内的声音,更让依文娜出神的,是小屋的侧面出现的一个小窗。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木框窗,在满是肉块的世界里,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并且,依文娜也很确定,直到昨天这个小屋都没有这项事物。
而盯着小窗注视了良久,依文娜不禁的扶住了剧痛起来的头。
脑内些许的模糊,在渐渐变成实质。
她竟然,开始回想起了幼年时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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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恶魔...其一‘自私’......妈妈,恶魔是什么?”
彼时,依文娜年仅三岁。
而这一天,她则是抱着“自爱教会”的教典,找到了她的母亲。曾经,教会的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