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稍微明白了你想表达的事情。只不过,你不能说的更加简单明了一些?”
里贝尔轻叹了口气,露出了略显无奈的神情,
“如你所见,我需要头疼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现在并不是很有精力,去进行这些哲学层面的思考。”
“我倒觉得,说得直白与简洁,才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无法领会的言语。”
轻轻耸了耸肩,仿佛才几分钟就忘记了里贝尔的要求的天使,摇着头说道。
“这样吧,我们换个角度。假如,这一刻,世间的某处有个人,突然毫无预兆的死掉了。”
“...”
还真是个温柔的假设。
“那无论是谁,都只会说,‘有个人死掉了’,而不是说‘人类毁灭了’是吧?”
“那不是废话?”
里贝尔对侧的安托瓦奈特,皱起眉头说道。
“那为什么不这么说呢?某种程度上,后者也是事实。想必,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死,放在整个人类族群之中太过于渺小,一个人的遭遇无法上升到整个人类,这一群体。”
天使顿了顿,
“我所要修正的‘命运’便是这样的事物。它囊括世间所有事物的命运,甚至于整个人类族群,在其中也只是一小部分的程度。所以,就如一个人的死,无法上升到整个人类族群的层面一般。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只是改变一些个体的命运,也不会对‘命运’整体产生影响的。”
天使再次将茶杯喝空,
“更何况,联系上之前的马车的例子,两位只是自认为进行了改变而已。”
随着天使毫不客气的话语落下。
里贝尔莫名的有种,自己的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
...
里贝尔的房间之中,与天使的交谈还在继续。
只不过,里贝尔和安托瓦奈特的神情,显然并不是很愉快。
这倒也难怪。
即使,并没有实际遭遇什么挫折,吃什么瘪。
就在两人终于对自身的“命运”之力有所了解,并且认为这份强大的力量,让他们仿佛能变成操控命运的主宰之类的存在的时候。
天使,很直白的告诉了他们,在真正的“命运”之前,你们实在是太渺小了。蝼蚁,无论再膨胀,也是撼动不了巨象的。
嗯...
所以,在空岛遗弃女儿,犯不犯法?
“哼。也就是说,你想表达,你是来修正所谓伟大的命运的存在。而我们只是自以为能改变个体命运就沾沾自喜的渺小人物。你的境界,比我们高出很多?你才是很了不起?”
比起天使那委婉的“不客气”,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真正的不客气的安托瓦奈特,尖锐的直问道。
而本来还想继续续杯的天使,立刻摆出了一副宛如受惊小动物般的姿态,然后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怎么会...母亲大人你误会啦!”
“...”
怎么回事?
这天使对待父亲和母亲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差距?
“我之所以能被派来,是因为我本身也很没用,很无力,很废物!”
看着天使保持着挺胸抬头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自夸。
“我...又或者说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命运’,维持‘命运’的运转。那么,如果运用强大的力量,对世间进行干涉,导致‘命运’整体出现偏差。反而是一种,在自毁般的行动对不对?为了修正命运,在命运上开更大的口子,简直就像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天使比划道,
“而我就是被选出的那个‘最低限度的干涉’。比我更加没用的话,成功修正命运的可能性便是零。而比我强出太多,则是有可能在修正命运之前,造成对命运的影响...”
听到这里,里贝尔有种恍然大悟般的感觉。
难怪,天使看起来明明是从很了不得的地方来,张口闭口也说着似乎很“高层级”的话题。但是,一直以来她的表现就...就有点那什么。特别是,她还没有诞生出性别的最开始的幼年期。
而且,天使收集信息后才会变幻身躯的模式,里贝尔一开始也觉得挺奇怪的。
但现在,也能理解了。
天使自己本身,几乎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所以,她的那种变幻姿态,某种意义上是“依附”。她必须要和她口中的大地之民产生关联,依附在大地之民的周侧。最后,甚至可能需要由大地之民来完成,她那四色箭矢射向四人的使命。
因为,由本身位于“命运”之内的人完成自我修正,就会将外力干涉的影响降至最低。
那换句话说...
现在被依附了的他和安托瓦奈特的身上,多了一个“修正命运”的任务?
看着还在向安托瓦奈特竭力的解释,“自己真是废物,一点都没有看不起母亲大人”的天使,里贝尔的神情变得很是复杂。
“话说回来,你的使命之中,提到的那四个人,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