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奈茫然地摸了摸自己手背上,本应在精灵附体下遍布裂纹与血液的手背,已经看不出任何伤势的存在。
“赢了....?”若叶难以相信,原本以为不会结束的战斗竟迎来结尾,歌野则一把抱住了她,欢呼道:“那家伙果然很能干啊,这都没有两分钟嘛。”
“不愧是哥哥呢,不过....哥哥跑到哪里去了?”
尽管对世界本身怎么样不感兴趣,可对不需要再战斗一事千景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可在拍着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之余,她也很快举目四望寻找起这个时候,应该马上会跑回来得以自满一下,然后挟恩图报的让她们侍奉自己的熟悉身影。
其余同样熟悉洛墨的少女,也在她的提醒下都跟着寻找起了,那论功绩与贡献明明应该相当令人尊重,却又不知为何总喜欢惹别人生气的家伙。
不过这回她们觉得就算被玩弄也没关系,自己肯定是不会再生气了。
然而....无论如何寻找,周遭都无法寻得那个熟悉的身影。
“....还没回来吗?”千景望着先前那恐怖爆炸出现的方向,倒也觉得这个距离上回来,会比较晚一些并不奇怪。
只是友奈却想到了昨日洛墨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也令浓重的不安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灵,可她却还是挤出笑容附和道:
“可能吧,毕竟那也挺远的.....”
简短的几句对话之后,沉默骤然降临。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友奈话语的不自然....她实在是太不会撒谎了,她们都下意识看向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表现。
千景也忍不住疑惑道:“友奈....?”
“什、什么了吗?”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友奈被吓了一跳,不自禁露出惊慌的神色。
“....这个,我的问题.....怎么了?”千景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摆,小声问道。
“这、这个....老师肯定没事的!安心吧!有句话怎么说?”友奈绞尽脑汁地想成语,却无奈上课没好好听只能憋出奇怪的话:“那个.....就是越坏的人!肯定很长命!啊、老师也不算太坏的人,不过肯定也没事的!他的话肯定会......”
“....友奈....你到底想说什么?”
友奈过于拙劣的遮掩方式,以及那强自镇定却难以自控,逐渐出现音颤与欲哭的神情,仿佛不打自招般令千景也开始变得不安了。
周遭所有人的脸上也跟着出现了不安,这令友奈下意识就想努力鼓舞大家,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就在她苦恼着该如何开口之际,最后还是由远方的声音....第一次对人类真正说话的神树打破了沉默。
“——祂,已经消失了。”
“这个....神树大人的声音?”
“他已经消失了?什么意思?”
“他是....谁?”
“难道.....”
“汝等之师长,途径此地的异乡之神。”在少女们惊疑不定之际,神树给出了答案:“祂为了吾等的续存,以己身化为弹丸,同天之神共陨。”
“........”
沉默又一次降临。
没人能相信,那总是自夸着自己绝对不会死的存在,竟然已经死了。
即便做出这个宣告的是神树。
没有铺垫,神树这直入主题的唐突告知,令人缺乏现实感。
“——骗人的!”千景打破了这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在短暂的错愕后理解这话的意思时,血液猛地冲上了头,几乎反射性地瞪向了那远方的神树,根本不管对方的身份竭力怒斥:“你在骗人的!哥哥不可能会死!!”
“很遗憾,这个事实。”
“....骗人的!绝对是骗人的!”
“看。”
神树没有争辩,只是将最后的画面,洛墨化为灰烬的一幕,如同对巫女下发神谕般传递给了少女们。
接着......
“.....为什么,哥哥会战死?既然....哥哥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世界死?!!”在那深深撼动内心的冲击下,千景只感到身体沉重、头晕眼花、意识跟着朦胧,眼中同样泛起了泪花,控制不住地发出悲痛的叫喊。
“....为何呢?这个问题,吾等也无法理解,或许祂对生命的定义,在很早以前就被扭曲了,也或许是汝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地面,千景发出绝叫,疯狂地挥动巨镰砸向地面神树粗大的根茎上: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你还让他去死!为什么不阻止!!擅自让我们当什么勇者!让我们死了就算了!哥哥连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是吧!?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千景!!”想到洛墨对自己的嘱咐,已在不知不觉间满脸泪痕的友奈,咽下几乎控制不住的悲鸣,冲上前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冷静一点....老师肯定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别拦着我!我一定要.....”
“——本来,吾等是认为祂已经彻底死亡,不过....从最终的观测结果来看,祂似乎并未彻底地死亡,只是虚弱地暂时离开了这个世界。”
“唉....?”
神树突然的又一发言,令少女们再一次愣住了。
“——那种事情!你一开始就说啊!!”就算歌野都忍不住怒了,甚至忘记了对神树的敬语:“你故意让我们认为他已经真的死了吗?!”
“吾等只是在思考,汝等想要找到祂吗?”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