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星刻却终究辜负了她——
“我怎么知道?”
“……嗯?”
看着星刻无辜的眼神,精卫傻了眼,整只鸟楞在了原地。
“都说了是【自救】,那就人族自己想办法去呗,他们自己也不想灭亡不是吗?那就只能顽强的活下去了呗。
“拼尽死力,绞尽智慧,挤出勇气,从天灾人祸的绝境之中挣扎着站起来,然后顽强的活下去,这不就是人族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吗?”
“可、可是,这样……”精卫仿佛遭到了什么震撼一般,言语有些不太流利:
“既然、既然都已经走上灭亡的道路,那不就是说明大多数人都是执迷不悟的吗?就算小部分人想要悔改也是、有限的……”
“那就去死好了。”星刻冷静而无情的言语截断了精卫磕磕绊绊的思绪:
“不能自救那就灭亡好了,我又没有求着他们要活下来。”
“但是,但是前提是、仙神们希望人族的延续……”看着星刻没有丝毫波动的表情,精卫的言语有些无力。
“我的主张是仙神不要主动干涉人族,但是人族如果求救的话,那么就是人族自己的选择了,仙神希望人族的延续,那就回应人族的请求不就好了——虽然人族选择的乞求这条道路也依旧是一条慢性的灭亡之路罢了,呵。”
混在人类族群当卧底当了很久的星刻,对于人族的顽强生命力可是有着非——常——深刻的认知的。
虽然整个族群松散的时候是愚蠢而恶劣的,但是族群之中却很少见的会诞生一些拥有耀眼闪光点的【英明领导者】,一旦被这些罕见的英明领导者聚集在一起,人族愚蠢就会转化为【勇气】,恶劣就会转化为【智慧】,爆发出异常恐怖的【团结性】,经常性的在灭亡的前一刻实现弯道超车。
典型的不到残血不会玩。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这种【英明领导者】不是唯一、唯二的,而是均匀分布在每一个时代,而普遍存在的。
“反正,你问我会站在哪边,我的答案就是我不想参与你们经历过的那场典型【吃饱了撑,闲得没事儿干】一样的纷争,那样显得我很无聊……嗯,虽然我确实很无聊。”
星刻悠闲的说到,而且趁着小翠鸟因为三观冲击而愣神的机会,小小的摸了几下鸟头,仿佛真的是个纨绔子弟在闲来逗鸟:
“而且,你没觉得当初那场三界大战本身,对于人族来说就是一场浩劫吗?”
“……”
罕见的,原本心高气傲的小翠鸟竟然没有因为星刻的逗鸟行为而愤然反击。
“这只是我的猜测——当初你被封印之后,大战中的两派双方应该取得了某种平衡,双方都做出了妥协,因此和平了下来,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造就了现在的人间局势。”
并且,双方都没有在人间留下这段黑历史的记录。
“首先,仙人不入世——这个现象,应该那个时候的双方约定了超过真仙级别的战力不能干涉凡间的俗事,新渡劫成仙的凡人、凡物也必须遵守这个规定。”
嗯,这种规定应该是被大能“写”在了天地法则里,并且不成仙就无从得知。否则就会出现有人红尘凡事未了,故意卡等级,留下各种后患无穷的手段,干涉凡尘之类的。
但是,这种法则总给星刻一种很不彻底、很妥协的感觉,把限制卡在真仙级别实在是有点太高了,毕竟金丹期略施手段的话也能够移山填海,寿元千载,对于凡人来说和真仙几乎无异。
而且,很显然,星刻就是这种天地法则之下的漏网之鱼。毕竟他是以【筑基期】的修为硬抗天劫,成就了仙身,说不定对于死板的法则来说,他本质上还是个筑基期的小萌新呢……
1055.从何时开始,我就变得无所不能了呢?(想象力限制)
“然后就是,虽然名义上仙凡隔绝了,但也并不是很彻底的仙凡隔绝,仙界仙人们虽然不能直接动手干涉凡间是大事小事,但是间接性的影响力却是一直都存在啊。”
跟随着星刻的推理和徐徐道来,精卫也慢慢从超出自己三观的理论中回过神来,思路也越来越越清晰,恍然道:“是了,你师父,太乙……”
“对,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昆仑山。”
星刻也不纠正太乙只是自己的老师而不是师父,哪吒才是他亲徒弟这一点,转而细细回想起自己和太乙的相处细节,还有一些金吒所讲述的昆仑山求学见闻,抽丝剥茧之下大致明白了一些概况:
“很明显,虽然昆仑山的仙人几乎不管凡俗事务,但是祂们却可以毫无限制的在人间各处甄选人才、培养人才,并且从灵气应用技术和教育层面上间接性影响着凡俗的方方面面,这难道不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引导人族的发展道路】吗?
“而且,关键时刻以【为自己的爱徒提供庇护】的方式出手打架似乎也是某种可行的干涉模式。”
“你是说,这种开山广收徒的模式是那些主张引导人族的仙神一派争取来的妥协?”精卫反问,顺便再一次打掉了星刻伸过来挼她羽毛的手指:
“可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主动权反而在人族一方,不是吗?”
小翠鸟虽然现在看上去是只鸟儿,但是她自诩还是非常了解人族脾性的。
人性本就贪恋红尘繁华,从小就上山学习仙术的迟早会下山,成年之后上山拜师寻道的往往也大都可能抱有某种目的,而且骨子里带着某种天性的傲慢……
总之,如果昆仑山广收徒的程度若是把握不好,人族反而会把昆仑山当作便利的道具,或者是凡世间斗争的衍生。昆仑山想要以此影响凡俗的同时,反过来也必然会被凡俗污染。
“呵呵,对啊,就像是我遇到过一个老道,明明是一个朝歌城大家族的掌权者,开始打架之前报的名号却是昆仑山XX洞XX代传人,打输了之后求饶的时候,开口就报自己老师、师祖的名号,唯恐不会给自己老师牵扯因果一样。”星刻笑道。
造成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昆仑山方面故意的,要说祂们不知道这种逆徒的存在,星刻当然不信。
不过,星刻想起封神榜传说里打架的主力军一般都是小辈,于是依旧开口提醒道:
“但是,你也别太小看教育的影响力,思想上的变化往往是潜移默化的,传承几代过来,谁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异个体。”
再高等的学府也能教出“脑残”,再团结的族群里也有“二五仔”,从这一点来说人族的变异还真是多样化呢。
“还有就是我,哪吒,外加你……”星刻看着精卫,好笑的意味深长道。
“什么意思,我和你们李家兄妹可不是一类人啊,你别瞎说。”精卫有些夸张的想和星刻保持距离。
她可是看出来了,星刻这个人,说好听点儿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此子非池中之物,说难听点儿就是这家伙不走寻常路,是个怪胎。
而作为星刻的妹妹,小翠鸟虽然接触不多,但印象却不是很好,同样是那种需要敬而远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