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的话和眼前的血，本就让不平静的心境，再次波涛汹涌起来。

他挣扎的往前走去，短短两三米的距离就仿佛是天堑一样。

白绯的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血肉的模样，那种摄人心魄的气味在他舌尖的味蕾上跃动。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的接近少女的手臂，那是黑死牟剑刃划开的地方。

冷汗在他的身体溢出，额头、手臂、青筋暴起，如同虫子一般舞动。

哎……

在他的内心传来一声叹息，

“白绯！怎么办啊，我感觉我做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在黑暗的记忆深处，一位少女和少年在名为【无刺于身】的饭店吃饭。

蝴蝶忍仰起了头感叹道，说完后又朝嘴里塞了一口，小嘴巴鼓鼓的，像是一只可爱的仓鼠。

少年笑了笑“这算什么，大城市还有更多的美味呢，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吃。”

……

“我也想好好的生活，但是我这病必须要女婴的血，我有什么办法！”穿着暴露的女人歇斯底里的说道。眼前少年的战力足以让她感到崩溃。

“天平的两边，一边是自己的身体，一边是别人的命，你会怎么选择！”女人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白绯。

……

我会怎么选择？

白绯默然，当不是自己处于囚徒困境的时候，选择当然容易。

但是……

白绯张开了鬼牙。

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么多的人，没有遇见小忍、姐姐的话，或许我不会处于痛苦的抉择。

但是我还想见她们，以……人的身份。

而只要不吃人，就有挽回的余地。

白绯知道，香奈惠一直有一个可以称得上幼稚的想法，那就是找到人和鬼和平共处的方法，去救赎鬼。

所以，

我的选择是，不能吃，这是底线！

想要让别人对自己的话深以为然，靠的不是指指点点，而是以身作则。

如果自己真的选择用别人的性命去饱腹，那自己和之前司察司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还有，狯岳！

在白绯的脑海深处，再次浮现他来这个世界第一次杀人的场景。

做鬼，吃人，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五十步笑百步。

【哥哥啊，就是因为这样，你才痛苦，没有底线真的会自由的多。】

少女的叹息声传来。

身为人之时有鬼之血，

身为鬼之时有人之心。

所以你才痛苦，少女感觉好笑似的摇了摇头。

在她的世界观里，自己才是至高无上，其他万物皆要俯首，都要称臣。

【不，】银发少年揉了揉少女的头。

【所谓的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

少年少女消失不见，只有白绯在内心世界抬头。

他逐字逐句的说道“我今生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超－越－今－生。”

四面八方的层层幻境轰然破碎。

白绯睁开了眼睛，右眼【贰】字浸润在靛蓝之中，琉璃色泽像是蕴含着玫瑰的纹理，又恰似最澄澈的水晶一般晶莹剔透。

真是可笑呢，差点就成为了当初最厌恶的那种姿态。

白绯走到女孩的身前，伸出手触碰到她的手臂伤口。

他的指尖出现一根冰针，只是轻轻一点，女孩流出的血消失不见。

同时血液也不再流出。

白绯用极其细微的冰晶冰冻住女孩皮肤的表面，模仿血小板的作用。

他打量了一下女孩的脸庞，别的不说，黑死牟找的这个还挺可爱的。

黑死牟脸上破天荒的浮现一抹惊讶，真是让人吃惊的家伙，竟然突破了自己的身体本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