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居民都很穷,头发最多要留大半年才来剪一次。
艾伦来到跟前,抬手摸向镜子里的自己。
相貌平庸,不帅也不丑。
头发分叉,皮肤有些干燥发黑。
这跟曾经娇生惯养的自己,已经判若两人。
艾伦家以前是贵族,受过良好的教育。
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父亲在一次商品押运中遭强盗杀死。
母亲带着他远渡重洋,来到伦敦谋生存。
用家里为数不多的钱,盘下了今天居住的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犹太人在哪里都不受待见。
无论是伦敦还是英国全境,反犹情绪高涨。
艾伦平时尽量隐藏身份,不叫外人看出端倪。
经历了种种事件,他从心里憎恶体内的血统。
到伦敦东区居住的第二年,积蓄用光了。
这让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底层人民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像给贵族家洗衣服这种苦活,通常都是三四十个人抢一个职位。
艾伦的母亲抢不过,又迫于生计。
最后跟其他没有出路的妇女一样,只能用身体换取微薄的口粮。
在那段不堪的童年回忆里,他数次看到母亲把陌生男人领回家。
每一次都关上卧室的门,把艾伦隔在外面。
他悔啊,他恨啊。
恨自己没用,恨不知廉耻的母亲,也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五天以前,艾伦外出归家。
在返回白教堂区的时候,第五次碰见一位叫做莉莉的中年妇女。
她说只要三个面包,就能体验一个美妙的夜晚。
莉莉四十多岁,身材严重走样。
脸上的脂粉很厚,还有岁月掩不住的皱纹。
这一切,是多么的眼熟。
艾伦想起了已故的母亲,没有拒绝邀请。
把她哄骗到巷子里,开膛破肚。
那种畅快的暴力宣泄,令人着迷。
他觉得自己在用冰冷的武器,救赎那些苟延残喘的生命。
潘多拉魔盒一经打开,再也无法遏制。
不出几天,艾伦又杀掉一名中年女性工作者。
还洋洋洒洒的写了封信件邮寄到伦敦警署承认罪状,并化名开膛手杰克。
“哗啦啦。”
艾伦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胡乱往脸上拍。
他洗掉了出门前的妆,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至于那些白色粉末,顺着下水道流走,再也算不上证据。
淡淡的月光,从门上的小窗框洒了进来。
照在艾伦一半的脸上,有些阴森可怖。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把嘴角咧到最大,突然笑了。
邻居们还在熟睡,这是无声的笑容。
笑着笑着,又开始无声的起舞。
没有章法,没有规矩。
既像是天鹅舞,又像是打太极。
浑身放松,手臂自由的甩来甩去。
上帝啊,如果你真是全知全能,为什么还不来惩罚我呢?
是你不愿,还是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