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贸然拿起这个木钵，林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很快在这个木钵表面发现了五个雕刻出来的童子模样身影，只不过它们给林修的感觉却跟之前看到的狰狞骷髅头几乎像是两个极端：一者阴冷邪恶，一者只是看着就给人以一种和煦昂扬之感。

“这个是……”

回想着自己在藏经阁里看到的那些记录，林修迟疑着：“法器？”

一声突兀的叹息打断了林修的所有思绪，回头的同时本能驱使灵力，一侧的荧用着比林修更快的速度挥剑斩去，只不过传来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反馈。

与此同时，林修指尖的火灵气球也已经压缩完成，可在林修看到那个发出叹息声的主体时却没办法再发射出去——

——一个修士。

“阁下是？”

不同于盛宣城里那个招摇撞骗的幸运儿，也不是洛河村树林里为了一头狡猫费尽心思的散修，而是一个类似于林修记忆里的那位沈师兄，只是站在这里就给人以一种无形压迫感的强大修仙者。

别的不说，仅仅从她那一丁点都痕迹都看不出的灵力境界林修就不敢轻举妄动。

来者并没有因为林修的举动而产生不满，而是看过那个木钵后才扭过头来，轻声行礼道：“素心宗内门弟子，素珏。”

松了口气同时林修也散去指尖的火灵气球，回礼道：“河归宗外门弟子，林修。”

既然报出自己来历了，动手的可能性大幅度下降，而且以对方的灵力境界躲在暗处发出一击林修现在还真的未必能够站着。

素珏并没有因为林修河归宗弟子的身份而有任何异常表现，而是重新将目光转到那个木钵上，柔声道：“想到不到圆心上人赖以成名的佛门秘宝有朝一日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也不知道他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素珏师……师姐知道这木钵的来历？”

本着对方境界比自己高，林修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照河归宗的叫法喊了一声师姐，对此素珏也没有反对，而是解释道：“这木钵名为五灵钵，乃是圆心上人护道法器，有镇压邪祟净化瘴气之用，昔日圆心上人以其慑服了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挽救了多少无辜生灵，却不想今天却变成了这般魔器……”

说着素珏轻轻摇头，似是不忍心再说下去。

从这位女修口中林修大概勾勒出一个心向正道的修士形象，不过听素珏的说法对方似乎已经遭遇不幸？

“圆心上人自五年前于南陵山陨落后这件法器便下落不明，素珏依上人遗愿找寻至此，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死者那面目狰狞的模样，林修若有所思：“晚了一步？”

“圆心上人生前以这五灵钵镇压妖魔邪祟甚多，上人在世时自可勤加净化此钵，可上人陨落后其中的邪祟之气逸散却容易污人心智，好比这个凡人，初时还只是借这五灵钵中的灵童盗取些财物，可慢慢就会受到蛊惑，待其察觉到异常时已然魔根深种，要么任由血肉被鬼童蚕食而死要么是用他人替代自身，可无论怎么做都无异于饮鸩止渴，终究难免遭此一劫。”

林修下意识看了一眼满脸狰狞的持钵者，心底暗暗庆幸刚才没有贸然拿过这东西：“师姐是打算把它带回去吗？”

素珏玉首轻摇：“这五灵钵已然沾染污秽，留之不详，如果师弟同意的话素珏想在此将其毁弃，以免再有人遭其祸害。”

心下有些奇怪，但林修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于是素珏捏了一个法诀，一道青光从她头上飞出，轻巧的穿过木钵后回到原本的位置——那是一个发簪。

也不见素珏有什么别的举动，那个哪怕被大火焚烧也毫发无损的木钵悄然裂开，上面雕刻的五个童子模样也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灵气，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对着一幕感到惊奇之际，将五灵钵毁掉后素珏也没有继续逗留的心思而是向林修道别，对此林修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两人便分开各自回返。

五分钟后，清泉镇外。

“刚才怎么不动手？”

从素珏身上一个带着邪意的嗓音突然响起，对此素珏却像是xi以为常，语气平静的回道：“那河归宗的弟子身上有点古怪。”

“你是说那个僵硬的木儡还是那手戏法一样的法术？”

“呵，你都说戏法了还觉得我会担心那个？”

说着素珏从袖口内取出一个石钵，五个童子模样的雕刻在上面浮现，不过跟五灵钵不同的是，这五个童子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和煦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恶意跟狰狞。

一个虚幻的身影从这石钵里飘出，赫然正是发出那个声音的存在。

“那你怎么不动手？要是让他察觉到我的存在上报河归宗，你以为凭借你我的法力境界真有可能逃得掉？”

素珏一脸冷漠：“逃不掉的只有你这位五蕴宗的邪修，与我素心宗弟子又有何干？”

“你——”

“闭嘴！”

呵斥声中，虚影愤愤不平的闭上嘴，见状素珏也稍微放缓了语气：“河归宗在庆国的巡天镜至今仍无反应已经足以证明许多事，而且那个河归宗弟子……他身上的剑很危险。”

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的虚影语气惊讶：“剑？什么剑？他有用剑吗？”

“没用，不代表不能用。”

说完素珏没有在解释什么的意思，而是将石钵收起离开。

而在另一边，林修也在收拾好后离开清泉镇，向着河归宗回返。

24.荧真正诞生的可能

因为中途花费了一点时间用以采集紫莹草，所以林修最终用以返回河归宗的时间跟去时相差无几。

回到山门后林修先是前往外务堂汇报了下任务，只不过跟上次有狡猫皮毛作为证据时不同，这次任务过程稍微曲折了些，也没能拿到什么东西作为证据，所以林修用了些时间才汇报完整个任务过程，值守的弟子还要将这些记录上交给领事后才能得出个结论，所以一时半会还拿不到这次外务任务的报酬。

见此林修也没有沮丧而是直接掉头跑去任务大厅，将两个顺路完成的“支线任务”一结手上又多出几枚灵石补充耗用。

做完这些事情后林修没有立刻投入到新的修炼，而是跟往日一样带了些灵茶跑到藏经阁，不出意外的看到那个好像从没有离开过的身影。

“钱老，我回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