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筑基了,但没完全筑基

自北望山踏入素宣领，已经有整整大半年时间过去。

说是大半年，实际上这里面林修有超过一半时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两个多月前才逐渐从那“拔剑”的剧烈后遗症中缓和过来。

而在缓和过来后，所发现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已经完成筑基的现实。

但好像也不完全是？

依照林修在藏经阁内翻阅过的那为数不多有关筑基境界的描述，炼气期修士与筑基境修士之间比较直观的区别有两个，一个是灵力与法力。

前者是炼气期修士通过灵气转换而成，后者的源头虽然同样是灵气，但筑基期修士掌握的却是高度压缩后的灵力，俗称法力。

如果说灵力是气态的存在，那么法力就是灵力充盈到极限后被挤压而成的液态。

在林修恢复对身体的掌握后，丹田内原本自踏入练气十层后便一直存在的“滞涨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那一剑斩的太狠直接散功，后面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

同样的灵力总量，在从气态被压缩成液态后体积自然会缩减，换而言之，林修在那时候已经具备踏入筑基的一大基础条件了。

与此同时，筑基期的另一大特征“神识”也逐渐在林修身上表现出来。

那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手掌与眼睛的延伸，但又能够触碰到那些“手掌”无法触碰到的角落，看到那些“眼睛”所见不到的细节，唯一的缺陷是覆盖范围太小，不过只能散布到林修周身不足三丈远的距离而已。

而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林修那“筑基了，但没完全筑基”的状态。

依照藏经阁内的文书记载，炼气期修士突破筑基必须服用筑基丹，而筑基丹的一大功能便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急速增长修士的灵力，这么一来当修士从练气突破到筑基后，通过筑基丹便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摄取到足量的灵力转化成法力，不至于会出现这种境界到了但法力却不够的尴尬情况。

只是林修的突破过程中根本就没有服用过什么筑基丹，完全是靠着“拔剑”时那超出自己一个大境界的灵气密度反向将灵力压缩成法力达成的，加上已经养练完成的六寸“气”，在连自己也未曾知晓的情况下直接越过了那道对于许多修士而言都宛若天埑的关卡。

突破大境界是好事，可这种境界到了但法力不到不上不下感却令人欲仙欲死，在恢复清醒后林修不得不花费精力在处理这一状况上，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灵石。

作为灵力的实质化载体，灵石能够成为修仙界一般等价物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它能够用来协助修士进行修炼，通过对这些灵石内部的灵气汲取，林修得以慢慢填补体内那巨大的亏空，按照这种速度下去，用不着再过两个月应该就能够成为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筑基修士了。

而这段时间内除了巩固修为外，林修也在一点点的摸索着神识这一奇妙力量的使用方式。

因为目前的境界还没有完全巩固下来，像是御剑术之类的筑基期功法自然是没办法修炼了，所以林修便转而将注意力放到甘雨，刻晴跟荧身上。

还别说，在试着将神识注入到她们身上后立刻有了巨大的发现。

“极限距离还没有测试过，不过从小青山到丰安村足足有五里远，在把神识注入后依旧能够清晰的感应到甘雨周围的环境。”

“这还不止，在把神识集中到甘雨身上后能够大幅度强化甘雨对于神之眼……灵石内部的灵力汲取和塑形速度，甚至连中品灵石都能够在段时间内直接挥霍一空，我到底该开心还是该伤心？”

开心的自然是她们能够跟随着自己一并成长，不会出现说在林修境界突破后就没办法继续发挥作用的境况，而伤心的自然是那水涨船高的灵石耗用。

以前一次元素爆发只要一枚下品灵石，现在甘雨一次“蓄力平a”能够直接抽干一块中品灵石，威力强是强了，可这消耗未免也太……感人了。

“还好从那剑鬼上人的徒弟身上收刮到一大笔灵石，不然别说让甘雨战斗了，单单是境界怎么巩固都成难题。”

林修目前身上所拥有的灵石中绝大多数都是自那位被自己“拔剑”斩杀的剑鬼上人弟子身上收刮来的。

跟被钱老一招“天河藏剑诀”直接连人带物斩成残渣的第七徒不同，因为有那黑雾护着，那位第九徒死时尸体是保留得相对完整的，在林修让甘雨等人带着自己离开时，不知为何荧无师自通的把那乾坤袋拿了过来……

无论如何在这点林修是非常感谢这位“屑妹妹”的，不然自己现在绝对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本意上林修是打算一直就这样等到修为巩固完好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的，可这“段家”的突然出现却稍稍打乱了计划。

老实说这也是应有的状况，早在林修选择让甘雨到丰安村走动，试着能否打听到一些关于溪南领尤其是逃出来的河归宗弟子状况时，便已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现在不过是把计划的步骤稍微调整一下而已。

“可惜的是，等不了啊……”

想到自己在离开溪南领时的所见所闻，林修心底的压抑久久不能消散。

如果条件允许，谁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冒着引起本土修士注意的风险采取什么行动，毕竟跟溪南领承平已久的环境不同，同样的修仙界，素宣领的环境之恶劣从这两个月的观察下来可见一般。

家族，散修，门派……为了夺取有限的资源无所不用其极，以林修的眼光看来素宣领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狼人杀现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连皮带骨的吞下去。

奈何时不我待，虽然必须得冒着一定的风险但林修还是得有所行动，哪怕只是了解到一点信息，或者找到一两个从溪南领逃出来的同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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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两个月里林修有意让甘雨避开了丰安村方向，转而往其它方向打听探索。

之所以让甘雨伪装出去而不是让荧或者刻晴行动，主要原因在于她们都在河归宗内拥有不小的名气，“紫青双剑”的存在虽然只是在外门弟子内比较出名，但谁也没办法保证会不会有哪个修士对这些琐碎感兴趣，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被认出来那就好笑了。

左右在神识的加成下甘雨已经足以应付绝对多数情况，林修就让她在小青山周围行动，至于荧跟刻晴就守在自己周围，以预防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如此，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跟想象中打了小的来老的的情况略有不同，在那位段家公子失踪后丰安村附近确实有出现过几批陌生的面孔四处搜索，但对于一个掌握了神识的筑基期修士来说，除非是同为筑基的另一位修士亲自出手，否则想要在这种荒山僻岭找到一个人难度着实有些大。

在几次行动没获得什么成果后这些人便偃旗息鼓撤了回去，连带着对于丰安村的关注也一下子降低了许多，到了后面甚至连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几个家族弟子也直接消失不见，让林修怀疑那段家是否遭逢了什么变故之类。

……

在将手中中品灵石内的灵气悉数吸收转换成法力后，稍稍用力便将其捏得粉碎。

拍掉手上残留的粉末，林修起身长长的呼出口气。

“苦修一十七载，终究还是成了……筑基。”

不是那种不上不下的半筑基，而是同法力与神识在内都完全符合，甚至某方面还要超出筑基修士标准的“筑基初期”。

超出部分自然不是那除却《藏剑诀》外能够调动不足三成的法力，而是林修格外关注的神识。

自林修开始吸纳灵石巩固境界开始，就注意到自己神识的覆盖范围并非一成不变的周身三丈，而是随着自己的法力逐渐恢复完整而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