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2 / 2)

在这老者身边,一位蒙着轻纱的女子忍不住开口:“以上人神通想来拿下那雄容海也不过一念之差,何必这般麻烦。”

这老者,赫然就是刚才出手一击击碎了雄容海金丹,又消失不见的森罗宗上人。

可跟想象的不同,在一击得手后森罗上人并未就此离去,而是都留在这距离雄心山三百里外的天空,在飞舟上等待着接下来的“盛宴”开启。

至于这提问之人……

“素心宗的小辈,你是在命令本尊做事?”

面对着森罗上人低沉的语气,这蒙纱女子身体一颤,连忙低头连声答道不敢。

森罗上人这才平息了怒火,语气悠然:“本尊贵为万灵之身,岂是那小子能够伤损的?取他性命简单,可要是那小子拼死挣扎反抗伤到本尊一根汗毛,你素心宗能担得起这责任?”

蒙纱女子无言以对。

虽说在来前就从宗主口中听到她对这位森罗上人的点评多有不屑,可眼下看到的依旧跟想象中相差许多,说的好听不就是怕死吗?怕死的修士她不是没看过,可这么怕死,修为还这么高的却还真是第一次见。

元婴对金丹,隔着一个大境界不说,人家金丹都破碎了还不敢动手,非得拖着让其他金丹出手,这真是……

可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所在,紫幼霜只能安静的忍耐着森罗上人的横加斥责,等到他满意了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上人所言其实,是晚辈逾越了,关于那河归宗弃徒……”

森罗上人脸色又是一沉,下意识要出手惩戒,可一想到这金丹小辈身后的白素上人,脸皮一抽只能作罢。

虽说如此,森罗上人的脸色跟语气是怎么都不可能好的:“等一等还会跑了不成?以你说法那小子自河归宗脱逃,指不定就学了《天河剑典》,此刻引动那天河剑等着本尊上去!”

闻言,哪怕已经贵为金丹,修炼至今也有近两百年岁月,紫幼霜依旧忍不住目瞪口呆。

《天河剑典》作为河归宗的镇宗功法,纵使是内门真传都未必能够得授,区区一个外门弃徒何德何能?

再则就算真出现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紫青双剑”得授《天河剑典》,你让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去使用元婴期的功法?

一想到自己之前从宗门带来的那些用以让这位上人出手的“谢礼”,紫幼霜顿时怒火中烧,就在她忍不住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到躺在灵石长椅上的森罗上人猛然翻起身子,周围服侍的侍女被甩飞出去都不顾,死死的盯着远处——

“上人?”

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这般反应的森罗上人,就在紫幼霜怀疑他是不是打算用这种手段糊弄过去时,一股沛然,庞大,令人惊怖的气势,自九天之上滚滚倾落——

紫幼霜情不自禁的张开嘴巴,与此同时,森罗上人一字一顿的念出那个名字:“天、河、剑!”

229.天河倒悬,百里倾陷

人的一生,总会在某种场景某些时刻,作出一些连自己也觉得是在犯蠢的事情。

像是在宗门罹难时不远千里御剑回返,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重视之人身死道消;又像是在明知道强敌来犯,非但不逃还以区区筑基境界只身迎战;又好比在数十金丹的包围下,不想着逃之夭夭,而是拼尽全力的将这三分之一的群玉山拔起来变成群玉阁,然后将曦河剑插入其中,以神识为引,感应到九天之上那“天河剑”所在,像是用细细的丝线牵引大型轰炸机一样,将那份沛然的气势牵引下来一丝——

———!!!

无声间,脚下已然浮起三百丈高度的群玉阁猛然下沉百丈,边缘区域的山体更是破碎了近十分之一的面积,在重力拖曳下纷纷坠落。

所幸,靠着下面那足足五十万灵石的浮空石支撑着,这座群玉阁好歹避免了才刚刚浮起就沉坠的命运,而是艰难的,一点点拔升起高度,透过插在正中的曦河剑承接更多来自于九天上的“剑压”,向着整座赤心岭扩散。

不知从哪个时刻开始,那铺天盖地的喊打喊杀声已经平息,在这股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的“剑压”之下,上到假婴,下到练气,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天空之上,有什么东西在沉坠倾陷。

没由来的恐慌情绪在修士们心底浮现,逼迫着他们采取行动以保全自身,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追杀他人?

也只有那些无法感应灵气的凡人,才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拼尽全力的为了生命奔逃……

雄心山上。

满身血迹的雄容海将目光从背对自己向远处遁逃的身影身上收回,看向远空那座艰难的向着天空飞跃的“山体”,哈哈一笑后,挤压着破碎金丹里残存的法力正想飞起时,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哧——”

低头,看着从胸口前端探出的剑尖,雄容海脸色不变:“这一剑,雄某受了。”

说着一步踏出,任由剑身抽离鲜血喷涌,身后武汤盛双手一松,这柄不过寻常金铁所铸,却刺穿了假婴修士的剑刃跌落地面。

目送着那道并不高达却魁梧的身影一步步离去,武汤盛脸上的冷淡再也维持不住,声嘶力竭的呐喊道:“三百年前,你当真是无意?!”

“无意。”

“那为什么——”

“因为某做过。”

“——”

“所以某用了三百年时间就为了不在让那天的一幕重现,不再让第二个‘武汤盛’出现……本想待一切完结后为某那一日所为偿命,现在看来是某失约了。”

反手将自己的右手臂斩断,丢弃到地面上:“这只手臂就当做是利息,待到稍后若是某还留有全尸,要如何对待随你便是。”

说完,头也不回向着那一截不断上升的山体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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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觉得自己很蠢。

不只是蠢在不必要的时候偏要强出头,也蠢在过分高估自己的极限。

天河剑的危险自己早已经见过也接触过,强如假婴的金长老都被其碾碎了金丹,自己不过区区假丹而已,就妄想牵引来自于天河剑的力量?

哪怕牵引下来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而且中间又有曦河剑作为“中继站”,再往下又是群玉阁承接了九成的压力,最终落到林修身上的这份压迫依旧让他有种浑身骨骼嘎吱呻.吟的错觉。

不仅如此,在身体承受不住之前,自己的法力就已经消耗殆尽。

无论怎么说,筑基的法力都不可能跟金丹相比,拼尽全力牵引下这一丝剑势已经耗尽了林修所有的力量,眼下甚至连切断曦河剑与天河剑的联系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体内的法力不断消耗,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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