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你才大难临头，展某才被筑基高人收为弟子，不日就将踏入道途修成正果，得道成仙指日可待！你这满口胡话之人休要误我大事。”

说着也不管胡桃再怎么搭话，只管蒙着脑袋夺门而逃，就连原本的目的——去斜对面的“崩崩崩武器店”看望那诺小姐都忘了，一口气跑出内城区。

身后，目送着这位“潜力非凡”的客户跑远的胡桃垂下肩膀，语气无力道：“又搞砸了。”

“你这种做生意办法不搞砸才奇怪。”

走后堂走出来，全程“看”完了胡桃这处招揽顾客的林修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凡人尚且还有个‘人定胜天’的说法，何况是有望修行的修士。”

“可那人真的有夭折之像啊。”

胡桃还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怪她，从往生堂开业到现在都三个月了，一笔生意都没能够做成，想去对面找七七聊天又三番两次的被避开，要不是还能够找诺艾尔和刻晴她们聊天解解闷，以她的性格估计早就憋坏了。

只不过，胡桃这无意的话语却引起了林修的注意。

“夭折之像吗。”

林修并不懂面相之类的东西，但是方才透过神识从展越泽身上捕捉到的那一丝气味，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加上这三年来荧和刻晴在文升城内搜集打听到的消息……

“是时候出去走动下了。”

246.异化

离开往“生堂后”，展越泽一路赶回外城区展家，可才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又狼狈的回到内城区——当然不是去“往生堂”，他既不想死也不计划找死，而是以“弟子”的身份求见那位拜了三年却连只丢给自己一份“引气入体”法门后就不管不顾的师傅。

在外面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得到两个杂役弟子的允许踏入洞府，一抬头就看到牛姓修士那不耐的面色，对此展越泽也不敢造次，只能用最快速度将自己遇到的问题和盘托出。

却不想，听到他所遭遇“问题”的牛姓修士反倒越发不耐，语气甚至都隐约有着恼火了：“又是晦气？还夭折之像……我辈修士何曾相信过这般说辞？”

“呃，可是那往生堂的堂主好像说的有几分道理……”

看着兀自辩解的展越泽，牛姓修士正想驱赶他出去，可话语感到嘴巴却像是想道什么又咽回去。

“……既然如此，有一事便交予你做，待你做完后为师自然帮你除去身上晦气，顺势也好教你如何‘引气入体’。”

展越泽先是一愣，随后连止不住的惊喜道：“是，弟子一定完成！”

……

两刻钟后，送走了这位连仆役都不如的弟子后，牛姓修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本想看在这几年辛苦做事的份上饶你展家一命，可事到如今也怨不得他人了。”

话音方落，在这个只有单独一人存在的洞府里却有第二个声音突然响起：“不过百来个凡人的生死而已，师弟何必这般在意。”

听闻这声音牛姓修士也不显得如何惊讶，而是回身看向背后，只见从那晦暗无光的角落处一个身影缓缓步出，当即拱手行了一礼：“让师兄见笑了。”

被称为“师兄”之人浑身上下都被隐藏在厚厚的罩衣底下，只能依稀从嗓音听出是个中年男性：“其实若不是师弟下此决心，师兄也打算事后出手处理一番。”

牛姓修士闻言有些不解，倒不是说他在意这展家的生死，而是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引起骚动，毕竟虽说是外城区，可牵涉到上百凡人的性命也不是小事了，而一旦引起骚动的话可就跟“习真人”的吩咐违背了。

而且他可是记得相当清楚，在自己领命潜入内城区的时候，就是面前的师兄叮嘱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搞出什么大动静，也是因此他这几年时间来一直安分守己，有什么事情基本也都是让寻到的那些凡人去做，怎么一下子改变了态度？

面对着牛姓修士的不解，这看不清楚面目的“师兄”轻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这几年靠着城内供应的‘血食’真人大有所获，指不定哪天便要光明正大的踏入巡天楼，又何必继续遮掩？”

“师兄的意思是——”

“没错，再过一段时日，像你我这般修士也用不着躲躲藏藏的了。”

说着，“师兄”叹息一声：“若是有其它选择，我辈中人又有谁愿意选择这般方式呢。”

听闻这话后，牛姓修士心底的激动也稍稍隐没，取而代之的是心有戚戚感。

已经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敢在白天时分离开洞府了，更别说是靠近巡天楼，平素即便做的是正常事务也总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可以后就不同了，只要“习真人”证明了这一选择是正确，那么他们这些以往只能像是下水沟里老鼠一样躲藏的修士，也将重新获得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力。

这还不止，一旦“习真人”的所作所为得到认可，也就是他们这些人得到了认可，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甚至是突破原有桎梏踏入新的修为层次——乃至于结成金丹，也未必没有一丝可能。

想到这里，牛姓修士情不自禁的感慨出声：“多年隐忍，终是等来了回报。”

“这可未必。”

突然闯入的嗓音打断了两人对未来的美好遐想，不约而同的，牛姓修士与“师兄”作出同样的反应。

御器攻击，同时防护自身。

仅从两人的举动来看，这些生活在清源领时常需要面临妖兽袭击威胁的修士水平就比素宣领要高出一截。

只可惜他们现在面对的并非是同境界的妖兽，而是一个无论境界修为还是功法掌握度都要超出他们一大截的存在，遑论是对方掌握了先手。

伴随着雷光乍现“噼啪”炸响，紫色电光将洞府里阴沉晦暗的氛围一旦而空，以超出肉眼所能够捕捉的极限速度绕开两柄法器，钉入牛姓修士身前三尺许漂浮而起的骨盾，几乎将其洞穿斩断。

所幸这一击他还是承受住了，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差点就没斩到自己身上之物，却发现那是一柄通体缭绕这紫色雷光的剑器。

与此同时，身侧却传来“师兄”惊怒交加的低吼声。

下意识扭头望去，却看到了修为比自己高出一截——堪堪踏入筑基后期的“师兄”周身护体骨甲连同罩衣被青色狂风缭绕扯碎的一幕。

下一秒，从罩衣下暴露出来的事物令在场所有人呼吸忍不住一窒。

那是一个怎样的生物？

其有着与人类相同的四肢结构，可手臂却不像是手臂，足部也不像足部，更像是某些异化的足趾类生物结构，不仅如此，他的双眼却全然不像是人类应有的模样，宛若野兽般竖立的瞳孔因为受伤而浮起血丝，令人望之生畏。

在外侧的伪装被撕扯破碎后，这“师兄”低吼一声——比起人倒更像是野兽的怒吼，上半肢的肌肉一绷，紧握的双拳狠狠向着这青色风暴砸去。

理所当然的没能够命中，可一开始“师兄”所对准的也不是那道在风属性灵气护持下迅捷得过分的身影，而是洞府一侧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