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越来越明显了，就好像幽灵鲨身上的气味一样，但更加潮湿。

若有若无的歌声在他耳边回荡，就像之前斯卡蒂歌唱的一样，但更加幽然。

“深海猎人？”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吧，灰烬了然，追寻着这股湿气和歌声前往。

——————

“你是...歌蕾蒂娅？二大队的，幽灵鲨的队长...？”

斯卡蒂有些不敢相信，她看着那环抱着幽灵鲨的身影。

她身材高挑，穿着深蓝色与白色交织的深海猎人服装，领口间点缀着一朵艳红的花朵。

她头上斜带着一顶尖帽，探出长长的帽檐，在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月光照射下，投射出一道尖锐的影子。

一样的银色长发，一样的红色眼眸，歌蕾蒂娅神情冰冷，那双微微泛着暗红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点点故人相逢的喜悦。

“有些时日了，斯卡蒂。你还能记起阿戈尔的歌，我很欣慰。”

“你...你还活着？我以为你们死了，在那次战役中。”

“活着总归是美好的事情，你也安康，这很好。”

斯卡蒂有些激动，尽管歌蕾蒂娅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但她依旧感到高兴。

除开幽灵鲨以外，歌蕾蒂娅是她见到的唯一一个依旧存活的深海猎人，她又找到了一位同类，而且她并没有像幽灵鲨那般失去记忆。

这让她感到振奋。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幽灵鲨她得了病，她现在更应该躺在病床上，医生说过她需要休息。”

“.....”

“她现在大抵是不认得你了，陆地上的病让她变得虚弱起来，所以我们才待在这座船上。”

“.....”

斯卡蒂兴奋的说着，但越说越感觉到不对劲，歌蕾蒂娅，这位深海猎人中的执政官，二大队的队长级人物，她不应当是这样的。

“你怎么了？歌蕾蒂娅？你想干什么？”

斯卡蒂起了疑心。

“你想带走她？”

在斯卡蒂连番的逼问下，歌蕾蒂娅终于开口了。

“在陆地上这些年，你过得似乎并不自由。”

“回答我。”斯卡蒂的手攀上了剑柄。

“你似乎很看好他们，但这些陆地人又如何看你呢？他们能够容忍我们这般的存在待在他们身边？你随手就能捏碎他们的脊梁，他们怎能不恐惧你的力量？”

“不...”斯卡蒂想反驳她的话语，想告诉歌蕾蒂娅她现在过得很好，但有人比她先一步说了出来。

“并非如此，这位小姐。”

灰烬赶到了，他从拐角处现身，站在斯卡蒂身后。

皎洁的月光透过舰窗落下，划开一道分明的界限，背对着月光的歌蕾蒂娅，笼罩着月光的斯卡蒂，以及站在她身后阴影中的灰烬。

“斯卡蒂小姐在罗德岛上过得很好，每顿能吃起码五十个包子，虽然我反对暴饮暴食，但食欲旺盛也是积极生活的表现。”

“相较之下幽灵鲨小姐就比较含蓄，每次都点到为止，这可不行。”

“所以能请你把怀中的幽灵鲨小姐还回来吗？”

灰烬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斯卡蒂身边，与她并肩。

而歌蕾蒂娅眼睛里泛起了不同于刚刚的清冷的神色，她有些惊讶。

“这着实让我感到惊讶，斯卡蒂，这位就是你在陆地上找到的同伴？”

“不得不说，在陆地上的生活确实是影响了你，你变得幼稚起来了。现在的你，真的还能记起自己的使命吗？”

“不，不是这样。”

面对歌蕾蒂娅的嘲讽，斯卡蒂坚定地反驳了她。

她想告诉歌蕾蒂娅灰烬的身份，告诉她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最初的猎人，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们三人合力，总是有解决的方法的。

但她的话被灰烬打断了。

轻轻耸了耸鼻尖，灰烬闻到了一些味道。

就像是罗德岛内不应该出现海水的味道，泰拉上也不应该出现这种血的味道。

那是黯淡之血。

“这位小姐，你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太好闻的味道。”

“————”

看见了灰烬在阴影中逐渐亮起的眼眸，歌蕾蒂娅有些惊疑不定，他究竟知道多少？

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