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大神官站在门口，从窗口缝隙处偷偷地观察着神女青珂，千万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因为他总觉得青珂有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露出真面目了，其实她根本没有傻没有呆，只是装出来的样子。

但空空大神官总是失望，青珂一直都是那副模样。

不过这次空空大神官带来了新东西，他相信青珂定会有新奇的反应。

空空大神官缓缓推开了房门，慢慢靠近青珂的床边，不远不近地站着。他避免跟青珂直接接触，青珂在他眼中就好像是一件艺术品，不管再干净的手触碰了，都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哪怕是最干净的指纹，它也是一种脏污的痕迹，而这是空空大神官所不能容忍的。

他静静地观察着她，青珂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空空大神官开口说道“青珂，这次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应该不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吧。”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说实话我并不怪你，我只是无法理解你，而你也始终不让任何人理解你。是你封闭了一切能够靠近你理解你的道路，倘若不是我的话，你早已被族民的愤怒淹没。”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感激我。即便你不能说话了，但还是在为空空神族尽一份力，这件事始终也只有我知道。所以今天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空空大神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青珂，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些许的变化，但很可惜……没有变化。

空空大神官继续说道“我遇到你儿子了，而且还差点把他带回空空神族来。你孩子在人族过得并不愉快，少年时代开始，双手便沾满了鲜血。在人族的混乱国度中摸爬滚打，直到两百余年方才证道成帝。这想必出乎你的意料吧……”

青珂的眼神之中似乎产生了些许的波动，这让空空大神官感到异常兴奋。

他继续说道“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你的影子，这小子刚强像你，柔弱也像你。更像你的地方在于，他和你一样天真固执。你知道他追求的是什么吗？他追求的是永恒的混沌，追求的是神人的和谐与平衡。”

说着空空大神官便开始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起来当初你不顾一切下界与人族结合，生下了李含雪这小子，八成也是为了所谓的神人平衡，和谐共处吧？”

“可是现在呢？李含雪已被神族四面追杀，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你儿子的份儿上，这次南天界大破灭前他就已经被天机神族逮捕了。如果有一天这小子真的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想知道你的意思，究竟是留他一命，还是把他杀了？”

青珂无动于衷。

空空大神官皱起眉头说道“如果你不说话，那我就默认是要杀，如果你开口替他求情，那我可以饶他一命，这一切都取决你的态度。青珂，你要知道即便我身为空空神族的大神官，有些事情也无法独断专行。保住李含雪的性命就等于激怒所有族民，在与整个空空神族为敌。你自己看着办吧……”

青珂还是没有反应，这让空空大神官失望至极。他本以为这次把李含雪的消息带回来，多少能够刺激到青珂，却没有想到还是一样的结局。

“难道青珂真的变成一根木头了？”

空空大神官不死心，这个女人不能变成一根木头，她还有大用。

“白了也是李含雪的一部分，下次把白了带来见她一面，我看她还能不能保护这副模样！”

空空大神官十分扫兴地离开偏殿。

……

晋神山大会结束之后，众神对南天界大破灭的关注也在随时间流逝而慢慢消退热情。许多神民都认为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他们坚信元凶出在内部，只是有人只手遮天掩盖了真相。

而一部分神民则开始幻想纷纷，从各种奇葩的角度去寻找切入点，编织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来。

上位神族以及十大神族则在深挖天机神族可能留下的线索，一心想要找到天机神族的破绽。

苏洵得知众神大会已经结束，他并不急着去证明天机神族有罪，反而是去找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那人便是孤阴生。

苏洵见到孤阴生的时候，孤阴生感到十分意外，他不知苏洵跟李含雪之间的关系，但在孤阴生的眼里，苏洵并不仅仅只是一个高阶玄帝。

“你是何人？”孤阴生道。

“苏洵。”

“不曾听过。”

“但我听过阁下大名。”

“哦？这世上知道我的人很少。”孤阴生。

“你叫孤阴生。”苏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