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特的灵魂在菲莉雅的话音落下之后稍稍有了点反应，他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菲莉雅——很显然古兰特的灵魂是听得到菲莉雅的声音的，这说明他的精神力大致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作为灵魂的机能基本上还是保存了下来。

半晌后，爱丽丝她们才终于听到古兰特开口了——他的声音就和他的灵魂形象一样，是一个有点迷茫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加班了十个小时的社畜，爱丽丝曾经在海特的口中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你们是谁？”

看起来古兰特虽然精神力问题不大，能听能看也能说话，但是记忆的确是受损了不少，明明十个月前才刚被爱丽丝亲手轰碎了灵魂，结果现在他看到爱丽丝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还一脸不解地问她们是谁。

而且克莉丝汀也站在爱丽丝的身边，虽然克莉丝汀因为之前制造身体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导致她的身体看起来变得幼小了一些，但是也是能看出她长大后的样子的，如果古兰特还记得克莉丝汀这位勇者，那么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的。

所以古兰特现在的情况很明了，他似乎已经遗忘掉了自己所见到过的所有人，不管是爱丽丝还是克莉丝汀，他都完全没有认出来，而且他那呆滞的眼神也不像是在演戏——爱丽丝的精神力告诉她，古兰特应该是真的失去了那些记忆。

“看起来他的记忆的确损失了很多……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保留有关于重力魔法的记忆。”

爱丽丝摸了摸下巴，她之所以将古兰特的灵魂复原，就是为了从他这里研究重力魔法的应对方案，毕竟初代魔王最擅长的几种魔法之中，就有重力魔法的存在，而古兰特也恰好擅长重力魔法，当初对付爱丽丝的时候也是用的重力魔法。

不过当时爱丽丝是直接用胖次技能暴力破解了古兰特的魔法，所以她实际上并没有学到如何应对重力魔法——毕竟这一招在面对初代魔王的时候显然是不可能完美重现的，她不觉得初代魔王的魔法能和一个灵魂发动的魔法相提并论。

“那么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菲莉雅又对着古兰特的灵魂追问了一句——既然古兰特对于其他人的记忆都损失掉了，那么他对于自己的记忆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不是古兰特吗？”

古兰特扭头看了一眼菲莉雅，说出了刚才菲莉雅称呼他时的名字，但是很快他又挠了挠头，一副很迷惑的表情，“但是古兰特……是谁？”

爱丽丝算是看明白了，古兰特现在的情况就是，损失了关于所有人的记忆，甚至包括自己的，但是很显然他的基本认知并没有出现问题，因为他能从菲莉雅的称呼中意识到自己的名字是古兰特，说明他的逻辑思维能力还在。

“那么你还记不记得重力魔法？”

爱丽丝也看向了菲莉雅手中的古兰特灵魂，问出了她现在最在意的问题——如果古兰特记不得重力魔法的话，那么一切都等于是白做，或许之后只能找个灵魂容器给古兰特，让他自己选择是去是留了。

反正现在古兰特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起来了，估计也不会记得自己是魔王，也不会记得自己对人类的憎恨了——因为他对于所有人的记忆都已经消失，那么人类到底是如何引起他仇恨的记忆，当然也会消失不见，那么他就只是个灵魂能量强得过分的普通人罢了。

“重力魔法……似乎还还记得。”

古兰特虽然不知道爱丽丝是谁，但是他沉思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重力魔法，“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的手下，你的工作必须要用到重力系魔法。”

克莉丝汀在一旁毫不犹豫地插了嘴，她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可算是让她逮着机会了，“如果你还记得重力魔法的话就好说了……准备开始工作吧！”

古兰特虽然记不得克莉丝汀了，但是他还是从克莉丝汀的声音中，听出了对自己满满的恶意。

第七百一十五章 现学现用

“你确定吗？要给这家伙做个身体？”

得知了爱丽丝的打算之后，克莉丝汀有些意外——因为爱丽丝说她决定给古兰特打造一具身体，这样才能更好地让他帮忙训练如何应对重力系魔法，否则如果古兰特一直都是灵魂状态的话，使用魔法还必须消耗外物，实在是有些麻烦。

克莉丝汀也是重塑肉体的受益者，所以她自然是很清楚这具自然之种重塑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虽然她的身体因为自然之种沉淀的魔力太少，而显得有些幼小，但是毫无疑问这样的身体很匹配自己的灵魂，使用起来就和原来的身体一样。

自然之种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好吧，现在也不算太珍贵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炼金材料，就这样消耗在古兰特这个让克莉丝汀为难了一辈子的魔王身上，她还是觉得心头很不爽：

“你就不怕他获得身体之后造反吗？这家伙虽然现在看起来失去了记忆所以人畜无害，但是他终究是魔王啊，鬼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装出失忆的样子来欺骗我们的。”

“这个嘛，我已经让露娜去检查他的记忆了，现在的古兰特的状态，露娜稍微查看一下就能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损失掉了那部分记忆了……古兰特应该不擅长精神系魔法吧？那他就躲不过露娜的记忆搜查。”

爱丽丝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门，那是这个实验室的隔间，她让露娜带着古兰特进去，好好检查一下古兰特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被破坏掉了，如果确认古兰特的那部分记忆消失了，那么爱丽丝也不介意将一颗自然之种用在古兰特的身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让古兰特洗心革面了，而且洗得还相当彻底，直接洗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正好这家伙还是爱丽丝第一个遇到的敌人，被他折腾过，现在落到爱丽丝的手里，爱丽丝可不得让他好好当一把工具人。

而且更加让爱丽丝满意的是，古兰特虽然关于人物方面的记忆出了问题，但是其余方面基本上没什么大碍，考虑到古兰特曾经还是个魔王，应该有相当的管理经验，爱丽丝还准备把他丢给海特，看看能不能帮海特处理一下事务。

毕竟海特一个人就想要处理整个格兰芬王国的事务，的确是有点过头了，尤其是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有灵魂能量为他补充精力，他加起班来更是不分昼夜了，爱丽丝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送个能分担事务的家伙过去，免得海特真的猝死了。

“而且我也跟露娜说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往他的精神力也下个封印什么的，防止古兰特的记忆因为什么原因自己恢复了。”

爱丽丝又补充道，“虽然说破坏的记忆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自我修复的，但是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嘛……那些记忆只会把古兰特变成一个魔王，封印了也挺好的，正好露娜前几天学了个叫‘虚伪的幻想’的新禁咒。”

没错，露娜前两天把“虚伪的幻想”这个禁咒给学会了——上万年前的精神系魔法比较粗糙，但效果不错，露娜花了一点时间就基本上搞定了，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正好这次也可以将这个魔法用在古兰特的身上。

毕竟古兰特的那些损坏的记忆中，大多都不是啥好事儿，如果让古兰特想起来了他和其他人接触的记忆，那么很可能会让他想起他对人类憎恨的理由，最后再次变成一个想要消灭人类的魔王——而这个时候“虚伪的幻想”就很有用了。

很快，隔间的门就被打开来了，露娜和菲莉雅从门里走了出来，在菲莉雅的手里还捧着一个水晶制成的方形盒子，盒子里面正是古兰特的灵魂——很显然这个水晶盒子是菲莉雅带来的灵魂容器，这才是正常的灵魂容器应该有的样子。

像爱丽丝这种没有专门准备灵魂容器的，就是直接找个顺手的瓶子，按照蜜莉雅的指示粗暴地覆一些魔法阵上去就完事儿了，现在萝莉魔王住着的灵魂容器还是那个饮料瓶子改造的呢。

也不知道那个饮料瓶会不会在几万年后被人挖出来，然后得出结论——古时候的人们都是用饮料瓶装灵魂的。

“没问题。”

露娜看向爱丽丝，点了点头，然后言简意赅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意思很明显，就是确认了古兰特的记忆的确彻底损坏了，并且她也已经按照爱丽丝所说的，给古兰特的记忆上了一层保险，也就是加上了“虚伪的幻想”这个魔法。

这个魔法能在那些记忆碎片的表面覆盖上一层虚假的记忆，封锁住那些记忆碎片，即使那些记忆碎片真的因为什么特殊的缘故自我修复了也没关系，古兰特也只会看到由露娜编织的假记忆，防止他看到以前的真实记忆而变成魔王。

本来这样玩弄别人的记忆，爱丽丝也不是很想做，但是没办法，爱丽丝对古兰特这家伙的了解太少，克莉丝汀也不清楚为什么古兰特会如此憎恨人类，所以在无法保证能说服古兰特的情况下，这样也是最保险的方案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蕾西给他做个身体吧。”

既然已经确定了古兰特不会再出问题，那么爱丽丝自然也就放心地决定让蕾西给他做一具身体了，虽然克莉丝汀看着好像很不满，但是她倒也没有去阻止爱丽丝。

毕竟她也从爱丽丝她们口中知道了初代魔王也擅长重力魔法，所以她也很清楚，如果爱丽丝真的要对付初代魔王的话，对重力魔法肯定是要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行——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爱丽丝的魔法理论知识实在是难以启齿。

所以为了让爱丽丝能快速学会如何应对重力魔法，实战的确是唯一的方法，而克莉丝汀认识的擅长重力系魔法的强者，似乎也的确只有古兰特一人了。

“啊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