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没想到居然会有另一位魔王大人。”

厄露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好一会儿，才似乎从安度西娅存在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爱丽丝和安度西娅——她可是注意到了，安度西娅这位曾经的魔王，明显是很听爱丽丝的话的，看来他们的现任魔王，手头的力量比想象中强啊。

这对于魔族们来说不是坏事，多出一位魔王，就说明魔族的底气更多一分——想到这里，厄露还觉得有点可惜，人类和魔族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已经准备停战了，否则两个魔王的战斗力，人界那边一个勇者怎么可能赢得了，妥妥的碾压局啊。

不过多出一位魔王，也就意味着对付初代魔王的力量又多了一些，原本对于初代魔王这个传说中的存在，尤其是最近知道了初代魔王一手造就了现在的魔界，魔族四天王们都有点担心能不能解决掉初代魔王，而现在，他们突然觉得有信心了。

艾尔德则是看了一眼其余几位魔族四天王，她当然能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他们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初代魔王再强也就是个魔王，两个魔王甚至加上一个勇者，那至少也是3大于1.5或者3大于2，应该很容易就能解决掉这个危及全世界的祸害。

对此，艾尔德也只能说他们太天真了——想想初代魔王能随手搓出一个拥有历代魔王那个水准战斗力的分身来，就能想得到初代魔王本身的力量有多夸张，若不是最近才知道爱丽丝的威胁，初代魔王这一万多年说不定能搓出一万多个分身来。

只不过艾尔德虽然知道初代魔王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但也没有在这种时候泼冷水——一方面不能上来就把魔族四天王的斗志给浇灭了，另一方面初代魔王也不需要魔族四天王他们去面对，就没必要给他们徒增压力了。

魔族四天王们的主要任务，主要还是限制初代魔王的分身们，以及在开战时稳住魔界的局势——毕竟想想至高魔族的存在，就能想得到魔界内肯定是有一些不安分的家伙的，不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捣乱。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成为历史的人鱼族

“怎么样？”

爱丽丝看着已经将手从卢雅妮额头上收回的露娜，心知露娜已经完成了对卢雅妮的读心——因为卢雅妮的不配合，所以此时卢雅妮整个人脸色苍白，身上的衣物也完全被冷汗浸湿，很显然被强行读取记忆也给她的精神带来了相当痛苦的体验。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家伙作为初代魔王的分身，从制作之处就被刻下了初代魔王的印记，可以说“无法背叛初代魔王”这件事对于她而言已经是一种本能，就像求生本能一样无法违抗，所以爱丽丝她们也只能用这种强制抽取的方法了。

当然，理论上求生本能也是可以被扭曲的，比如世界上想必也是真的有一些能在面对死亡时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的人，不过这种改变绝对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做到的，爱丽丝她们显然是没那个工夫，去慢慢扭曲这家伙早就镌刻在灵魂之中的本能。

“大概了解到了，这家伙是于四千两百多年前被制造出来的分身，分身的目的就有点夸张了……”

露娜的眉头微微皱起，平时面无表情的她，在接触到魔王们的时候似乎总能露出一些特殊的表情——虽然这次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很显然她是被读取到的记忆内容给震住了，面对爱丽丝等人的目光，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种族灭绝。”

“……种族灭绝？”

安度西娅闻言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种事情即使是魔王们也大多是不愿意做的——别看魔王们都很仇恨人类，甚至想要带领魔族占领人界，但是即使是魔王们也很清楚，自己的恨意用不着通过灭绝人类这种方式来宣泄，完全百害而无一利。

比如以安度西娅的想法，她如果成功占领了人界，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整个人类中和奴隶制有密切关系的人全部处死，然后重新创造新的规则——当然，具体是怎样创造，她当时也还没想好，也没机会想好了，她被当时的勇者直接摧毁了肉体。

种族灭绝这种事情，会让魔族们也觉得恐惧——虽然魔王们也不在意别人的恐惧，但是若是因此而让魔族们反感而不遵从自己，那自己也会很难做，总不能把魔族也灭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在空无一物的荧星上活着吧，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的。

因此即使是在魔王们看来，种族灭绝也是一种非常愚蠢而且疯狂的行为，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化名为卢雅妮的初代魔王分身，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种族灭绝……而且既然这家伙已经伪装成普通人潜伏了起来，恐怕意味着她完成了这任务。

“被灭绝的是人鱼族，生活在荧星各个水域中的特殊兽人族，有着完全独立的水中王国，在四千年前被卢雅妮彻底灭绝。”

露娜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卢雅妮，皱着眉头说道，“兽人族们都有自己的图腾信仰，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特殊图腾能力，而人鱼族的图腾能力可以在有水域的地方制造出非常强力的结界，这种结界似乎能够反制初代魔王解封的某种魔法。”

“这样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很久以前的确有人鱼族的存在，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鱼族突然就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曾经的人鱼族王国和一些聚落的遗迹，以及他们留下的一些物品。”

克莉丝汀表情也有些凝重，“我记得人鱼族的图腾好像是保存在哪个博物馆里的，不过那个图腾至今没有人知道如何启动……现在想来，说不定只有人鱼族才能启动，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初代魔王干脆选择提前派出分身将人鱼族给灭绝了。”

“我也听说过人鱼族，我记得好像还有一种说法是人鱼族全部迁移到了更深的地方去，比如有些一般人去不了的深海，以人鱼族在水中的技术而言，也许可以开发出能潜入更深海域的道具或者魔法。”

芙拉米也是想起来了什么，说道，“不过这个猜测好像不怎么被认可，说是人鱼族没有必须迁移到更深海域去的必要，当时的奴隶制度也无法波及到人鱼族，因为雇佣兵们在水里根本打不过人鱼……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被这家伙给灭绝了。”

“人鱼族在水中的战斗能力再强，也的确是比不过魔王，以魔王的实力，几个大范围禁咒下去甚至能把一条河给蒸发掉。”

蜜莉雅就不同了，她所在的年代可比四千年前更加久远，所以她是真的见过人鱼族的，“不过原来人鱼族已经灭绝了啊……我都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毕竟人鱼族平时本来也不怎么会在陆地上活动，所以没见到人鱼族我也觉得并不奇怪。”

“不过……初代魔王会直接特地派出分身将人鱼族消灭，也就意味着人鱼族的图腾真的能起到作用对吧？”

爱丽丝虽然对于人鱼族的遭遇也很同情，但那毕竟已经是四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爱丽丝也没办法为他们做点什么，所以也只能考虑点更加务实的事情了——比如说初代魔王这种残忍过激的行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证明了人鱼族的图腾的作用。

“卢雅妮的记忆中也没有关于初代魔王解封的更详细计划，只知道人鱼族的图腾会影响初代魔王解封用的某种魔法。”

露娜想了想，回答道，“既然是某种魔法，那恐怕初代魔王为了解封而准备的就不是某一个魔法了，而是很多魔法组合起来的复合魔法，人鱼族的图腾若是能反制其中一个魔法，就像是将一台复杂的精密仪器中的一个齿轮给破坏掉了一样。”

“可是知道了这一点又能怎么样呢？即使人鱼族的图腾真的还在，我们也找不到还存活的人鱼族了吧，也就没办法使用人鱼族的图腾……”

安度西娅耸了耸肩，刚想说点丧气话，可是说到一半，安度西娅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看向了爱丽丝的右手，“……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思路

兽人族的聚落往往是分布在荧星的各个角落的，即使各个兽人族都有主要的大型聚落，但一般也都有部分兽人会选择在其他地方以小聚落的状态存在着——几千年前的人鱼族的主要聚落是一个海底王国，但是也有一些鱼人族居住在别的地方。

同样的，在几千年前的魔界也有人鱼族居住，虽然数量不多，但也在魔界留下了一些人鱼族的资料以及画像，因此在爱丽丝她们表现出了对人鱼族感兴趣的意思之后，魔族四天王们立刻就把他们各自王国有的关于人鱼族的资料全部送了过来。

“几千年前的画像这么抽象的吗……”

爱丽丝有些无奈地看手里的画像——这副画像来自于一本魔界的种族进化论的书籍，正是专业人士画的人鱼族的画像，只不过和爱丽丝所想的那种美丽的人鱼族形象不同，画像上的人鱼族们看起来实在是……让爱丽丝有一种梦想破碎的感觉。

“这毕竟不是肖像画，而是作为种族研究用的画像，所以画出来的图，将人鱼族的种族特征夸张化了，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蜜莉雅作为曾经亲眼见过人鱼族的魔王，倒是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真正的人鱼族还是挺漂亮的，因为长期在水里游动的缘故，身体线条也很优美，图片上将他们的肌肉画得有点夸张了，而且还把鳞片和鳍的覆盖面画得大了些。”

“不过魔界对于人鱼族的了解，倒是和人界的历史书上记载的没什么差别，都是数千年前存在于世界上，但是某一段时间过后就一个也找不到了，在当时引发了相当大的骚动。”

克莉丝汀也坐在爱丽丝旁边，手里拿着一本记录魔界风土人情的书，书页也正好翻在记载魔界的几处人鱼族遗址的内容处，“看来初代魔王的分身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将人鱼族全部杀死的，甚至于处于荧星两极的极少数人鱼族，都没有放过。”

荧星的气候情况和地球几乎一样，所以荧星的南北两极也是冰雪覆盖的极端气候——不过即使如此，在南北两极也有少量兽人族生活，比如部分毛皮比较厚的熊人族，以及少量居住在南北极水中的人鱼族，显然这些人鱼族也没能逃得过毒手。

“人鱼族的主要聚落还是几千年前的海底王国‘塞壬王国’，是唯一一个完全由人鱼族组成的特殊王国……这个王国属于人界境内，所以人鱼族的主图腾现在也还是留在了人界。”

芙拉米将手里的书放下，说道，“听说是被伏尔甘王国的皇家博物馆收藏着，如果想要使用的话，得向伏尔甘王国那边说明一下才行，不过以爱丽丝目前的身份以及局势来说，只要稍微说一声，伏尔甘王国那边就会很配合地把东西送来吧。”

“人鱼族的图腾可以反制初代魔王为了解封而准备的符合魔法中的一环魔法，让初代魔王的解封目的化为泡影……听起来倒的确是在对初代魔王造成干扰。”

安度西娅则是皱了皱眉头，看向了众人问道，“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们的目的是彻底消灭初代魔王吧？但是如果我们最后让初代魔王无法离开封印的话，我们要怎么消灭初代魔王？我们又不可能将初代魔王连同封印一起给彻底抹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