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米在一旁看着爱丽丝走上前去，用双手抓住了那根石制的人鱼族主图腾，然后就在原地愣住半晌没有反应，顿时就有些奇怪，“是连你的右手都不能探查到这根主图腾的信息吗？还是说这个玩意儿实际上并没有能阻止初代魔王的能力？”

“不，我的右手能探查到这根主图腾的信息，而且这根主图腾应该也的确是有制止初代魔王解除封印的能力。”

爱丽丝叹了口气，如果她的右手探查到的信息没错的话，初代魔王的复合魔法里应该是有一个火属性结界禁咒，因此这个人鱼族主图腾才会被初代魔王认定为威胁，因为这玩意儿的功能，可以说是非常针对蕴含火属性结界禁咒的复合魔法了。

一般情况下，复合魔法是将无数魔法如同精密的齿轮一般嵌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坚固的庞然大物，普通的办法根本无法将其撼动，除非是禁咒级的破坏力——但是如果是以无数禁咒组合而成的复合魔法，那一般来说就真的属于无解的魔法了。

不过很显然人鱼族的主图腾是一个特例，这玩意儿凝聚着无数人鱼族的信仰而成，从而形成了这主图腾的特殊能力，这种能力显然可以无视复合魔法的稳定性，在错综复杂的复合魔法之中精准地找到其中的火属性结界禁咒，并且将其解除掉。

复合魔法组合起来固然很坚固，但也就像前面说的，这种组合是非常精密的，设计一个复合魔法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进行计算就足以见得其精密度，即使是初代魔王也花了数千年才规划好，若其中有一个魔法被解除，整个符合魔法都会崩溃。

所以人鱼族的主图腾变成了初代魔王的眼中钉，也就理所当然了，初代魔王应该是在设计好了这个复合魔法之后，就立刻制造出了分身去消灭人鱼族们了，可怜的人鱼族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突然遭受了这样无妄的灭顶之灾。

“能探查到图腾的信息，图腾也的确有阻止初代魔王的能力……那不是好事吗？”

蜜莉雅的灵魂从爱丽丝的腰包里钻了出来，既然现在博物馆里除了她们几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场，蜜莉雅自然也不必一直躲在包里了，可以大大方方地直接以灵魂状态现身出来，“不过你看着好像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难道是不能启动吗？”

“启动应该是能启动的，而且和我们所想像的不一样，这玩意儿并不是只有人鱼族能是使用……事实上和其他兽人族的图腾一样，人鱼族的主图腾也是所有种族都可以启动的。”

爱丽丝叹了口气，将沉重的图腾放回到原位，说道，“这根主图腾的效果是可以精准解除掉火属性结界，也就是说初代魔王会派出分身来抹杀掉人鱼族，应该是因为她为了突破‘圣山’的封印而准备的复合魔法中，包含了火属性结界禁咒。”

“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对人鱼族下此毒手。”

芙拉米了然地点了点头，总算是知道了人鱼族的主图腾为什么会有能力干扰初代魔王的计划，不过她又有些疑惑地追问道，“但是为什么说这根主图腾所有人都能使用？不管是初代魔王还是历史上记载，都说只有人鱼族能使用图腾能力啊？”

“那应该是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这根主图腾的效果到底是如何生效的。”

爱丽丝摇了摇头解释道，“按照我刚才所接收到的内容来看，人鱼族的主图腾是可以直接启动的，但是启动后，图腾的效果会根据使用者的人鱼族血脉来增加效果……也就是说，没有人鱼族血脉的话，效果就是零，看起来就和没启动一样。”

“和血脉有关的主图腾吗……这倒是意料之外，不过兽人族的主图腾们也不是没有过和血脉有关的效果，我记得狼人族的主图腾就可以加速激活自身的血脉，让自己加速狼化。”

蜜莉雅的灵魂飘在人鱼族主图腾的边上，若有所思道，“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我们无法用这玩意儿去阻止初代魔王解除封印了？毕竟我们可没有人拥有人鱼族的血脉，尤其是像我这种已经只有灵魂，连肉体都没有的就更加不可能了。”

“话说人鱼族虽然被种族灭绝了，但是残魂应该还是存在的吧，我们如果收集足够多的残魂，然后强行组合成一个人鱼族灵魂，并为他制造一副躯体，能不能算作是有人鱼族血脉？”

芙拉米想了想，倒是提出了一个想法，“虽然这种用残魂强行组合而成的人鱼族灵魂可能很难诞生自我意识，但是只要有本能就行了，我们可以操控着他，去启动人鱼族图腾……虽然这听起来有点不太人道，但也好歹是个解决方案吧……？”

“想法倒是挺不错的，但是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蜜莉雅作为魔王，倒是不会觉得这种玩弄残魂的行为不人道什么的，但是她还是否定了这个计划的可能性，“血脉和灵魂力量是不同的，如果是魔王或者勇者，那么他们的力量是镌刻在灵魂中的，改变肉体也不会消失，但是血脉可是肉体上的东西，即使是人鱼族的灵魂，换了一具肉体也不可能还有人鱼族的血脉的。”

“那么用人鱼族的基因创造出一具人鱼族的肉体，能做到吗？”

爱丽丝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炼金术是有人体炼成的吧？我们不需要制造灵魂，只要制造出一具拥有人鱼族血脉的身体就行了， 本质上和制造一具傀儡差不多，然后操纵着这具身体去启动人鱼族的主图腾，这样应该是可行的吧？”

“理论上似乎可以，主图腾也不要求精神上的信仰什么的，只要血脉符合，并且会调用体内的魔力应该就可以。”

蜜莉雅耸了耸肩，“但是别忘了，人鱼族的基因早就不存在了，初代魔王也不是傻子，她的分身去消灭人鱼族的时候，肯定是要杜绝人鱼族血脉流传下来的可能性的，所以被消灭的人鱼族必定是连一滴血都没留下来，所以人们最初甚至会觉得人鱼族是‘集体失踪’而不是被人杀光了，就是因为人鱼族几乎一根头发都没留下来。”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意外收获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爱丽丝自然是不想就这样放弃，不然她们之前想好的计划不就全部都得作废了吗——所以爱丽丝她决定把这间博物馆里所有和人鱼族有关的东西全部翻找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一点人鱼族的遗骨之类的东西呢。

毕竟这片博物馆的场馆区域是专门存放人鱼族的遗产的地方，里面摆放着的古物基本上都是人鱼族留下来的——几千年前的人鱼族的王国就在依米尔王国附近的海域，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很久以前这附近的王国从海底找到的人鱼族的全部遗产。

虽然说初代魔王的分身，也就是现在化名为卢雅妮的家伙下手时肯定不会留情，但是却并不能保证她不会疏漏什么，万一有一点人鱼族的遗骨之类的东西惨留下来，那岂不是就有可能想办法驱动人鱼族的主图腾，去干扰初代魔王接触封印了。

当然，这样做的话，人鱼族的主图腾能发挥出的效果可能也是微乎其微，但是对于一个极其精密的复合魔法来说，只要能稍稍干扰一下内部的某个环节，都能轻易造成整个复合魔法的大崩溃，所以哪怕只能启动主图腾1%的效果，也值得尝试。

“当然……什么发现也没有了，要是真有人鱼族的遗骨之类的肯定早就被专门拿出来了，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来找到。”

蜜莉雅的灵魂从一旁的一个古老的罐子里钻了出来，大概是为了保留发掘出来时的样貌，这个罐子的表面还满是在水中盖满但是现在已经风干的绿苔，从蜜莉雅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个几千年前的罐子里有多脏，想必给她造成了相当不好的体验。

“我这里也什么都没发现，这些东西……虽然表面上沾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污垢，甚至有些东西表面还有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珊瑚，但是却很意外地连一根头发都没留下。”

芙拉米这边也认真地翻找了一遍自己负责的区域，相比起蜜莉雅这种享福惯了的魔王，从小生活艰苦的芙拉米显然就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卖相糟糕而抗拒，反而是很认真地帮爱丽丝分析了一下，“感觉就像是，专门用什么方法清理掉了一般。”

“应该是用什么亡灵魔法解决了吧，现在亡灵魔法已经销声匿迹了，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亡灵魔法里是有专门用来毁尸灭迹的魔法的。”

芙拉米飘在爱丽丝的头顶上，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看来对于爱丽丝让她钻那些肮脏的罐子这件事，她还是有点怨气的，所以声音也有些别扭，“比如可以针对性清除人体组织的‘亡者归还’，甚至能将血液中的细胞都消除掉，非常好用。”

“那看来应该是的确这么做过了，毕竟如果留下一部分人鱼族的身体组织，就有可能会再次启动人鱼族的主图腾……”

爱丽丝皱着眉头，觉得事情陷入了僵局之中，“难怪卢雅妮敢放着这个主图腾不来处理，原来她早就已经确定了人鱼族连一根头发都不会留下，就算以后有人想要用人鱼族的身体组织来启动主图腾，也不可能找得到半点可以使用的素材了。”

“所以说人鱼族主图腾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吗？”

芙拉米也有些丧气，她看向了爱丽丝和蜜莉雅，无奈地说道，“本来还想等着看露娜和安度西娅那边有没有打听到怎么进入封印而不受影响的，但是如果连人鱼族主图腾都启动不了，似乎也没有意义了吧，毕竟阻止不了初代魔王解开封印。”

“这种事情其实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初代魔王的分身们作为新诞生的灵魂，虽然不像初代魔王那样精密得像个机器人，但是该有的谨慎还是会有的，启动人鱼族主图腾这种事情，本来也只是一个可能性，失败了也不算奇怪。”

蜜莉雅则是笑着说道，念力一动，自己灵魂寄宿着的那本塞满了契约书的书本从爱丽丝的包里飞了出来，然后飞快地在念力操作之下疯狂翻页，最后跳出来几张薄薄的契约书，“说起来人鱼族的契约书我这里也有，找人鱼族还是挺麻烦的。”

“你的契约书还真是什么种族都有啊。”

爱丽丝叹了口气，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飘在蜜莉雅身前的几张契约书，“不过你也是几千年前的人了，这些契约上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死掉了吧，只有极少部分长生种有可能还活着……话说回来，人鱼族的话，应该不算是长生种吧？”

“人鱼族作为兽人族的寿命还算不错，我记忆中最长寿的活了近两百岁，但还算不上长生种的范畴，只能说对于普通种族而言算长寿的了。”

蜜莉雅笑着解释道，伸手点了点自己身前的几张人鱼族的契约书，“所以这几张契约书的契约者应该是早就死掉了，虽然我也能用契约书去追踪契约者以及其血脉后代的行踪，但是应该没有什么意义，契约书也没办法用来找不存在的人了。”

一边说着，蜜莉雅一边随手将手指从面前的五张契约书上划过——很显然，如果没有搜索到契约者，那么契约书就不会有动静，和蜜莉雅所想的一样，她灵魂的手指划过前面四张契约书时，这些契约书一点动静都没有，静静地飘浮在半空中。

但是当她的手指点到最后一张契约书时，意外却发生了——只见契约书突然晃动了几下，然后柔软的纸张突然挺直，飞快地折成了一个箭头，在蜜莉雅愕然的注视之下，突然指向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