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莉雅眼角一抽，她很清楚人类的秉性，即使是现在的人类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变得和平了，那也是因为现在的人类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内心肮脏的欲望，并且用法律来管理人们——但是一万多年前，那个魔法理论都还很原始的时代……

蜜莉雅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时代的人们根本没有克制自己内心欲望的想法，也完全不知道控制自己使用魔法所造成的影响，而在这种情况下，数百个王国第一次发现了对方的存在……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血流成河了。

“看来你们都猜到了，在各个王国第一次解除时，人们其实还稍微有点克制，虽然有着掠夺的想法，但是在还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时，大家都并未动手，而是将交通工具的技术偷学了过去，于是人们能探索的范围越来越大。”

贝阿特丽丝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而这压抑着的和平，在人们第一次接触到兽人族开始，就完全爆发了出来——兽人族这种存在被普通的人类们当做了怪物，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突，并且瞬间就席卷了整颗星球。”

“兽人族……原来如此，以那个时候的人类的见识，确实是很难理解兽人族的存在吧。”

安度西娅也明白了过来，她挑了挑眉头说道，“那么最后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星球之理的实验

“结果是人类胜利了，但是那个时代的兽人族可不像现在这样人口稀少，当时的兽人族在人数上并不逊色于人类，完全是吃了情报的亏——而在兽人族们反应过来之后，就通过自身强悍的体质渐渐扳回了局势。”

贝阿特丽丝叹了口气，“这种恐怖的事情持续了足足有数百年，最后兽人族的种类被灭绝了超过半数，每个王国也都是以百分之几十来计算死亡人口的，很多王国也和兽人族一样被完全消灭……那已经不是战争了，简直是单纯的屠杀而已。”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魔王之力被催化出来了，对么……这倒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可能性，一万多年前居然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兽人族的种类居然被灭绝了半数以上，这可比灭绝人鱼族还要夸张得多啊。”

克莉丝汀听完了之后也忍不住开口了，之前都在讨论关于魔王之力的问题，她这个勇者一直插不上话，不过听说了一万多年前还发生过这种惨剧，克莉丝汀也是不由地有些感慨，“难怪这一万多年来的战争都没有再催化出过类似的东西了。”

“现在的人们已经和一万多年前完全不同了，一万多年前的社会结构对于现在而言过于原始，所以当时的人们对于掠夺、杀戮之类的行为几乎不加克制，估计等后面杀戮结束之后，王国的数量骤减，他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吧。”

蜜莉雅摇了摇头，虽然她所处的时代距离现在也已经有几千年了，但是对于一万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她还是觉得不可理喻，只能说那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心灵的控制力还是太差了，“至少我们看到艾妮和贝阿特丽丝的表现，还是很正常的。”

“是的，在经历了长达数百年仝的屠杀之后，人类和兽人族，以及一些其他的种族，比如精灵族矮人族之类的，终于都意识到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这颗星球上可能就不会剩下几个人了，所以最后都停止了这场无休止的杀戮行径。”

贝阿特丽丝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不过自那之后，各个种族就变得异常排外，在这场杀戮中存活人数最多，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胜者的人类一方，表面上停止了对其他种族的战争行为，但是却开始试图将其他种族抓起来作为奴隶来使用。”

“啧，那个时候就已经遗留下了这样的祸根吗？”

一说到奴隶，而且还是兽人族奴隶，安度西娅的表情就变得不爽了起来，当初她对人类的恨意就是来自于人类社会对于兽人族的奴役行为，她的兽人族朋友就是被这种奴隶制度给迫害的——现在看来，从一万多年前，这种事就已经有苗头了。

“时间如此之长的杀戮，对于社会的破坏是巨大的，所以会有人想动歪脑子，抓其他种族的人来作为奴隶，帮助自己重建，倒也似乎是很符合那个时候的人们的想法——毕竟那个时代的人们恐怕压根没想过什么人权之类的东西。”

小死耸了耸肩，她活跃的那段时间也是见过奴隶制度的影响的，所以也很清楚，即使是几千年前的人们，对于人权都没多少认知，更何况一万多年前的人们呢，“不过现在时代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再催化出新的魔王之力了。”

“是的，从之前作为露卡时的灵魂的记忆中，我也清楚了现在人们的情况，人们已经学会了用更加严格的规矩来限制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倾泻自己的欲望了，所以应该不会再诞生新的类似于魔王之力那样的东西了。”

贝阿特丽丝也点了点头，“当然，关于之前持续了数百年的杀戮行为，其实也是在我出生前很久发生的事情了，所以我对这件事的了解也基本上都是从村里的老人口中听到的，甚至这些老人们也是从更久以前的人们口中听到，口口相传的。”

“不过光凭这个也无法确定魔王之力真的是因为破坏欲而发生变化的啊，万一只是正好撞上了这一次事件呢？”

芙拉米倒是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她看向贝阿特丽丝，好奇地问道。

“的确，我一开始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这件事有关，所以我就做了个实验。”

贝阿特丽丝也能理解芙拉米的想法，毕竟单纯因为以前发生过这种恶性事件，就认定魔王之力的诞生和那件事有关，那也未免太儿戏了一些，“我再次提取了一些星球之理，去了我们那个时代最大的角斗场，观察星球之理的变化。”

“角斗场啊……那的确是相当具有时代气息的东西了，现在早就已经取缔了这种东西了吧，好像是随着奴隶制度的消失也一起灭亡了。”

蜜莉雅闻言，用有些怀念的语气说道，“角斗场的话，的确是一个让人们倾泻内心破坏欲的地方，那里的惨状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很难接受的……那么你的实验结果如何？星球之理在角斗场里面，变成了类似于魔王之力的东西吗？”

“如果区区一个角斗场就能把星球之理变成魔王之力，那星球之理也未免太容易被影响了，要让星球之理诞生出魔王之力那种程度的东西，一定得要全世界的人类都陷入恐怖的破坏欲之中，一个角斗场还做不到那种程度。”

贝阿特丽丝摇了摇头，“不过影响倒也确实是有的，我发现在角斗场中洗礼了一番的星球之理，更容易被魔王之力所同化——换句话说，那一份星球之理在经过角斗场的洗礼之后，就已经稍稍带上了一些魔王之力的性质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会认定，星球之理确实是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芙洛拉点了点头表示了明白，“那么，你是准备用什么方法，将魔王之力重新再转变回星球之理呢？”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还是要做出选择

“除了情绪会影响到星球之理和魔王之力以外，两者在靠近的时候也会导致互相转化，而转化的条件与规则，根据我的实验有两个。”

贝阿特丽丝向爱丽丝等人娓娓道来，“第一是量级的差距，初代魔王体内的魔王之力，毫无疑问比起我提取出来的那么一点儿星球之理多太多了，所以星球之理在靠近魔王之力之后，会被魔王之力渐渐转化成相同的力量，最后再被吞噬掉。”

“这个正常，即使不用实验我大概也能猜到会有这个条件。”

安度西娅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贝阿特丽丝，等着她的下文，“那么第二个条件是？”

“而第二便是情绪波动上的问题，当有着庞大的情绪影响着魔王之力与星球之理时，两者的同化也会发生一定程度上的变化——当整个世界都充斥着破坏的欲望时，魔王之力对星球之理的同化能力，毫无疑问会变大许多。”

贝阿特丽丝如此说道，“而相反，若是这个世界都在渴求着生命的存续，那么星球之理就能反过来同化魔王之力，将魔王之力变为星球之理——但很可惜的是，即使我发现了这一点，以我当时的状态，也已经完全来不及引导人们的想法了。”

“原来如此……我大概能猜到你当时的一些想法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目标是将未来失控的自己，也就是初代魔王树立为人们的公敌，以这个方式让人们拥有一致的目标，为了未来的生存，他们的生存欲就会压倒破坏欲。”

蜜莉雅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向了贝阿特丽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说他们的目标也是通过杀死初代魔王才能做到，但是杀死是手段而并非目的，所以这其中蕴含的破坏欲相比而言反而是微不足道的了——你当时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你说的没错，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如此……但问题就在于，这个计划绝对不能被初代魔王所发现，所以我将这个计划藏得过于深了，以致于初代魔王没有发现这个计划的同时，其他人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一点线索。”

贝阿特丽丝点了点头，认可了蜜莉雅的猜想，然后又露出了一丝颓然的表情，她说道，“事实上我也没想到艾妮居然会成为勇者，而且艾妮也的确做到了我构想中的情况——她成功地让人们聚集在了一起，为了讨伐魔王而有了共同的目标。”

“但是艾妮没有发现你的计划，其他人也没有发现，所以虽然人们当时的状态或许的确压制住了魔王之力，提升了星球之理的力量，却因为没有人发现星球之理的存在，而浪费掉了彻底清除掉魔王之力的机会。”

芙洛拉也明白了当时的情况，她有些可惜地说道，“而那之后，初代魔王被封印，魔王与勇者的战争继续持续了下去……但可惜的是，在那之后的战争对象分为了两派，人类和魔族各占一半，没有整颗星球的人们拥有同一个目标的机会了。”

“即使有也没用，因亳为这一万多年来也确实没有人发现过贝阿特丽丝留下的线索，不是么？”

小死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贝阿特丽丝的计划，岂不是说明我们现在有机会执行这个计划了？现代的社会文明发展得很快，人类和魔族已经有了渐渐接受对方文化的趋势，而共同的目标……初代魔王不是正好也还在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再把初代魔王放出来，让人们为了击败初代魔王而努力，以此来提升星球之理的特性，从而让星球之理可以同化掉魔王之力？”

安度西娅思考了一下，说道，“真要这样做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放出初代魔王的话，我们之前所准备的潜入封印中杀死初代魔王的计划可就得废除掉了，毕竟那样的话，初代魔王没有被放出来，人类和魔族是很难一起为了生存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