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也不藏着掖着，将奥托未来的台词一一放出：“人一旦魂飞魄散，就再也无法起死回生。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允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

“死亡的确是意识的消散，是万物必须迎接的终结，人类始终无法接续，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

“关于贝拉的复生，抱歉，我也不确定她在你眼中是不是那个真正的贝拉，我也无法帮你复活卡莲。不过你的计划……我很敬重。”

“是这样啊……”奥托的眼睛从好奇变为失落，但下一刻又恢复平静。

他早习惯失望，却永远怀着希望。

“我的计划成功了吗？”奥托问道。

“成功了。”

“那就好。”奥托松了一口气。

云墨很想说出但你死了，但又发现，无论成功与否，无论主角团能否战胜伪神奥托，他都会死。

从一开始就没有活路。

“我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一个病恹恹的男孩怎么可能活五百年？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好了，回到正题吧，千人律者的变化，与你有关对吗？”奥托平静地说道。

云墨也没有否认，老实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的数量有一千万，我想不到办法解决，如果只靠琪亚娜一个人，是无法战胜乌合之众的。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具体信息与位置，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奥托好奇地打量着云墨，“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条金色的丝线从云墨的指尖延伸，“因为我就是其中之一。”

紧接着云墨迅速补充道：“不过我已经切断恶意的侵蚀线，但我仍然可以知道他们的信息。由于数量剧增，他们打算直接推倒人类社会……他们当中有政府高官，有资本大鳄，有军队的将军……”

奥托用手指摩挲下巴，思考着云墨的问题，喃喃道：“好像确实有点麻烦啊……不过你听说一句话么？”

“一个人不是在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候死，我们确实杀不完，但可以让他们‘自愿’赴死。”奥托笑了笑，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云墨听得一愣一愣的，让他们自愿赴死？怎么可能做到。

“他们不是傻子。”

“不，人类就是傻子。”奥托立刻反驳道。

“只需要你能成为他们心中的崇高，便足以利用这份‘崇高’杀死他们。”

“成为最大的‘恶’，才能杀死‘恶’。”

ps：那么接下来就是云墨和琪亚娜斗智斗勇的时间了。

第三十三章 华尔街之狼

回去的路上，云墨陷入了沉思。

千万人律者是由整个文明的恶意凝聚而成，这股庞大的黑暗，无论是多么灼热的薪炎，亦或是多么闪耀的光芒都无法湮灭。

唯有以恶制恶。

群众没有真正渴求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充耳不闻……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都可以很容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凡是让他们幻灭的，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群体精神最需要的不是自由而是服从。他们如此甘愿听从别人的意志，以至于只要有人自称是它们的主人，他们就会本能地听命于他。

盲目，顺从，愚昧，都是群体精神之一。

人类从历史上学会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上学习任何教训。

这也让云墨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动画里面的一句话：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让我成为最大的反派，成为世界的公敌……尽可能让所有人的恶意汇聚或崇拜于我之下。”

云墨喃喃自语：“真是有够荒诞，但貌似也是唯一的办法。”

“做群众的主人，或者死……奥托真是，厉害……”云墨不禁赞叹。

云墨经历了许多副本，但大多都是围绕攻略角色，对人性有一定的见解，但显然没有奥托那么深入。

尤其是在离别之际，那个男人垂着头一脸憔悴地说道：“群体的叠加只是愚蠢的叠加，而真正的智慧被愚蠢的洪流淹没。”

“群体会让每个人在其中的错误缩小，同时让每个人的恶意被无限放大。”

“我也不过是一个，画地为牢的囚徒，一个甘愿赴死的傻子。”

云墨深呼一口气，顿时觉得奥托也不是那么可怕。

他深知自己的愚笨，却仍执迷不悟愚笨地走下去，直到名为死亡的茔墓，连墓志铭都是幽兰戴尔看他可怜为他题上。

不过有些事情确实过分，比如杀死塞西莉亚。

但那也只是站在云墨这个玩家上帝视角上，如果需要杀掉一些毫无相干的人，才能救回自己的家人……

云墨敢保证，他扣动扳机的姿势更加标准，发射核弹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贝拉，先去给你换一身衣服吧，你有什么想穿的吗？”云墨问道。

“啊。”贝拉心下怔了一下，“那得……看主人希望我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