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键不配也不该拥有「自由」，这是很正常的，若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在所有神之键的认知中，就压根没有这一说法。

就好像在华夏大部分家长的眼中，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这是理所当然的天职。

又或是在西方人观念中，那根深蒂固的“掠夺”观念。

一切好像都是正确的，神之键失去「自由」也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问题的。

也不会有人在意，因为本来如此。

“六个……七个……”若水以前从来不会数涟漪。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但……好像切实是有意义的。

看不见光算是不幸么？

需要光，才是真正的不幸吧。

今日的镜湖有低喃的话语。

那是一首很奇怪的歌谣，曲调悠扬婉转，沿着时间随着涟漪飘出。

回到身体后，云墨大口喘着气，眼前一片花白，耳朵也出现耳鸣。

“哈啊！唔！……”强烈的眩晕感出现在脑袋上。

不是，我堂堂灭世的魔王，世界最强の终焉の审判者居然会中暑？

【忘记跟你说了，你的终焉力量是跟着你意识走的，就你这具凡胎肉体，不被烤熟就算命大。】

不早点说，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其实你已经死了，不过意识回归后，你又复活了，终焉不会死亡。】

云墨没开玩笑，他意识刚回到身体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眼睛看不清，视线所见全是一片白茫茫的，耳鸣阵阵，紧接着便是失聪。

全身无力，直接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就连手指都无法屈伸。

尤其是精神的恍惚，像是脑浆放进榨/汁机搅拌了一样，疼痛欲裂。

差点没给云墨当场送走。

好在意识回归后，终末之躯的恢复能力十分强悍，哪怕是两只脚都入了鬼门关，哪怕是已经走过奈何桥，都可以给硬生生拽回来。

终焉律者不会死亡，生命形式早就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

所以云墨怎么浪都没关系，只要不怕痛。

听觉刚刚恢复，就听到绾绾急切的声音：“皇兄！皇兄！”

云墨面色煞白，视线还有些模糊，就看到绾绾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没，还没死……”喉咙发干，身上疼痛，云墨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抬起手揉了揉绾绾乌黑柔软的头发。

绾绾急出了眼泪，带着哭腔地啜泣：“刚才绾绾叫你很久你都没有回应，我以为……下次不准这么做了，不要……丢下绾绾……”

云墨露出苦涩的笑容，“好了好了，不会，下次我会量力而行的，毕竟我可是要做一辈子都快意恩仇，潇洒快活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倒下？我的长生大道还没完成呢！”

“嗯……绾绾陪你一起，一起奔赴长生，永远……”

绾绾轻闭双眼，用脸蹭了蹭云墨的手背，两只手攥紧云墨，生怕他离去。

在一个充满阴翳的角落，符华躲在阴影处抿紧嘴唇，许多话语挤在喉咙处却无法说出。

但很快便是头脑的胀痛，让符华无法思考其他。

“好了好了，我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该做饭了，不然咱们就得饿肚子了。”

云墨在绾绾的搀扶下回到树下的荫蔽处，休息了好一阵子。

“好，我陪着你。”绾绾依旧扶住云墨，虽然云墨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应该说是完全康复，终末之躯的恢复能力对于中暑这种程度，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又是忙碌充实的一天，云墨做了很多菜肴，符华和绾绾的饭量都比较小。

但胜在云墨做的好吃，所以她们两人也吃的比以前要多上许多。

云墨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曾经整天大鱼大肉，再加上体力流失过快，云墨的饭量奇迹般地达到了十分之一个琪亚娜。

饭桌上，符华头一次率先开口问道：“今日……修行可有精进？”

云墨咧嘴一笑，“当然，我感觉自己和若水的关系更近一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学会意蕴了嘿嘿。”

云墨邀功着，笑得开开心心的，像是孩子在炫耀自己得意的成绩一样。

但符华却开心不起来，按照云墨的修炼天赋，恐怕迟早能触及神蕴，学会太虚剑神也未必不可能……

到时候若是他发现自己在欺骗他……符华不敢想下去。

为了自己的谎言，云墨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和心血。

到头来竟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

符华抬起头，云墨脸上始终微笑着，如朝阳一般闪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