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光」（卷二终章）

奇迹之所以被称作为奇迹，那是因为它总能给人类带来惊喜。

但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背离了奇迹。

上纪元的崩坏与这纪元的崩坏或许确实不同，或许下一个纪元的崩坏与现在更加不同。

但唯独终焉，它的本质便是归零，崩坏对它的态度，不爱，不恨，不在乎。

还在睡梦中云墨，被急促而又响亮的电话声吵醒。

“大傍晚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云墨揉着眼睛。

手机发出的亮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先将亮度调低。

“喂？半夜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告诉我，我解放了吧？是不是我可以对着这里说：永别了，牢笼？”

云墨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道。

但电话那头迟迟没有给出任何回答，这让云墨感到一丝不详的征兆。

Mei：“……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可以离开那里了，没有任何人会再约束你。”

云墨露出疑惑的眼神，什么情况？

Mei搞定了联合国？这么巧嘛……难道世界上其他的人不担心自己会搞破坏？

“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我真的可以离开？”云墨重复地问道，想要确信。

虽然他知道Mei说出的话一般都是精准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很少见到Mei在这种严肃的问题上开玩笑或是撒谎。

Mei：“嗯，我说过，不会有人能指责你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死了？”

“……”

电话那头忽然挂断，通讯强制结束，云墨一头雾水，打开手机却发现Mei给自己发来了几段录像。

看着那绚烂的光翼，遮住了大片的天空，像是给地球纹上死亡的烙印，文明的丝线若隐若现。

“终焉？kiana……”

“不对，她以前不是说过她不会暴走吗？等等……那是五万年后，不能和现在一概而论。”

云墨迅速换上衣服，想要打开“监狱”里的灯，灯火倏忽，无论如何都打不亮，甚至就连手机的亮度也在不断减少。

云墨终于露出了沉重的表情，他将手机的亮度调高，却在极短的时间内黯淡下来。

这绝对不是因为手机故障的原因，包括打开的灯并不是完全就立刻熄灭。

而是在闪烁一瞬后，在后续的时间像是被汲取光源一般，渐渐消弭殆尽。

「归零」的力量，作用的不止是生命和存在。

它完全可以湮灭任何一种世界上存在的「概念」。

光……

归零在泯灭光？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而且……kiana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带着这些困惑，云墨深深呼了一口气，走出“监狱”，外面停了一辆鬼火摩托，上面有着螺旋的标志。

会飞的鬼火摩托，挺不错的。

虽然可以利用律者的力量直接锁定kiana然后跃迁过去，但那样做，恐怕自己还坚持不到击败kiana就失去本我了。

终焉的毁灭欲望可还在自己身上呢。

还有Mei说的他们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总不可能一个不剩吧。

云墨坐上鬼火摩托，启动超限模式，作为一名专业的赛车手，超越布洛妮娅的存在，云墨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

但就在飞翔的途中，却看到底下的场景十分诡异。

原本繁华的都市像是被什么轰炸了一般，满目疮痍，一切的建筑只剩下遍地狼藉，破败不堪。

尤其火焰还在吞没着人类的一切文明，但奇怪的是，那火焰并没有颜色，什么连光都没有。

为什么她要归零光的概念，而不是直接抹杀文明？

终焉律者是能做到的吧……又或者说，她还有什么条件没完成，所以不能抹杀文明？

云墨一路想了很多，他没想到前文明的绝大部分痕迹不是毁在侵蚀之律者手里，而是毁于终焉律者。

而那个终焉律者甚至不是自己，这跟流传下来的记录完全不一样。

在思考片刻后，云墨给Mei发了一条语音。

他不确定Mei还能不能接受到，但他已经没的时间选。

如果说现在文明还没有破灭，那就是kiana还在反抗，就跟当初吸收完终焉之心的自己一样。

有那么短时间的挣扎过程，这段时间是最好的击杀时间，也是最好的救赎时间。

用「逆」的话应该能将kiana救回来吧……

但如果过了这段时间，等终焉完全取代kiana后，想要用「逆」挽回kiana，恐怕付出的代价云墨就无法承受了。

并不是不愿意去承受，而是没达到标准压根就使用不了。

而终焉的毁灭欲望，仅仅只是一点，便足以让宿主彻底失去本我，除了死亡，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手段。

“Mei，当你听到这段语音时，我即将面对kiana，听我说，你们所有人不要靠近，我会把她带到月球上解决一切。”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隐瞒她毁灭世界的消息，就说……是我暴走屠戮的。”

“不用担心这个谎言会戳破，我会在她苏醒前，给她的记忆蒙上一层虚幻的纱雾，她不会想起刚才对世界所做的事情。”

“交给我吧，我会把kiana，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缺损地带回来！”

云墨发送完这段语音，全力催动鬼火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