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的教堂也就是一个空壳子,除了那奢侈的建筑以外再无其他。
而真正想要建立一个孤儿院,难道什么都不准备吗?食物、书籍、教师、生活用具、医疗人员……
但比安卡肯定没有想到这些,并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她的想法很单纯。
比安卡曾经在另外一个世界泡经历过跌宕起伏的故事,得到了无数人的馈赠,因此她也对其他世界充满善意。
以此为推,她的行为逻辑就十分好得出——举手之劳就能帮到别人,当然可以。
云墨叹了一口气,这些倒无所谓,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土皇帝云墨当然不会畏惧。
只要虚实之律者不出场,云墨一个人就能让这个孱弱的文明溃于无形。
关键就在于奥托曾告诫自己,虚实之律者被囚禁着,包括苏也观测到了这一点。
囚禁?这个词可不太妙,能囚禁虚实之律者的监狱,真的存在吗?
云墨且不提这个弱小文明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虚实之律者被囚禁着,那么极大概率在洛基宫殿类似于“天牢”的地方。
而作为皇帝的洛基必然知道这一点,从之前解决那三个人可以知道。
虚实之律者的力量可以被其他人使用,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比安卡一向坦诚,不会说谎,如果需要回答的问题对自己不利,也只会拒绝回答。
所以力量没有削弱,但就算是能够屠龙的存在,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皇帝一定要得到她呢?
甚至不惜做出会让对方反感的举止,得不偿失。
云墨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洛基有办法彻底控制比安卡,让其为自己所用。
是动用虚实之律者的权能吗?
“真是烧脑筋,好想莽过去……”云墨沮丧地抱怨道。
其实思考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一个人的思考。
如果有大家陪在自己身边,哪怕自己没有想到这么多,也会觉得踏实。
Mei、梅比乌斯、维尔薇、奥托……
云墨并不认为自己的智慧比她们还要优秀,她们站在“人智”的星空之上,而云墨不过是一颗黯淡的星辰罢了。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依赖别人了?明明以前一直都是自力更生。”
云墨哑然,抬起头望向星空。
曾经,如同过往数千、数万个夜晚,冰冷的星空也同样地俯瞰着与它一样的孩子。
现在,那个孩子带着温热的眼神回敬,凝视着星空的“影子”。
“我听说世界上一切的失利都是由于当事人的实力不足,可那也只是存在于这个维度的事实。”
“如果有那么一种特别的方式,人类无法想象到的别样世界,这个答案,或者说任何一种真理,还会适用吗?”
“是哪里呢?思想所无法抵达的彼岸?还是……绝对的虚无?”
云墨诡异地朝着星空发出了一个奇怪的提问,正如规则之下,星空于主观意识上无法开口,更无法提供任何能够表明的字符与痕迹。
它永远都是影影绰绰、阒然的模样,回应一切的,只有一切的虚无。
在“沉默”与“停滞”中,星空给出了答案。
一份绝无仅有的答案。
“真奇怪,我竟然会像精神病一样,对着星空提问,甚至还觉得……很亲切很舒怡。”
“有点小小的孤独,但并没有因为这份孤独得到失落,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云墨自言自语,他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有点不一样。
似乎是从小时候,自己就很喜欢仰望星空,并不是因为人类的好奇欲望,而只是一种来自于……更深处的吸引。
就好像本该如此,就应该这样,没有任何缘由。
没有颜色,无垠广袤,神秘而又空洞。
这些人为的定义,并没有让其有丝毫改变。
“忽然发现,我第一次穿越,好像就是一个人在天台凝视星空。”
“然后说了什么来着?记不清了,我明明记得很清楚……”
云墨努力地回想,但清晰的记忆却在这个时候囿于一些古怪的禁制而变得模糊。
“系统?睡醒了吗?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咯。”云墨试图唤醒系统,却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先睡一觉吧,养足精神,等比安卡的封号典礼到来,到时候再和比安卡见面就好。”
“作为先祖,可不能坐视自己的后辈误入歧途。”
云墨缓缓闭上双眼,在他闭上眼的时候——
星空也闭上了“眼睛”。
第六章 比安卡,与琪亚娜
清晨,天边刚露鱼肚白。
云墨睁开眼睛,看着头顶蔚蓝浅色的天穹发呆,过了好久,坐起身子,揉了揉脑袋。
“听说封号典礼需要有邀请函才能进去,得想个办法才行。”
云墨呢喃道,又不能使用律者的权柄,又没有身份,那该如何得到邀请函呢?
总不可能天上掉下来吧?
云墨从树上下来跳下,走在喧嚷的人群里,无精打采地思考着。
霎时,古老沉闷的钟鸣想起,云墨看到许多人都在朝着另一个方向诚恳地膜拜。
他们将双手合十,低着头闭上双眼,像是在向上天祈祷般。
云墨好奇,跳到一颗大树上,极目远眺,发现不远处就是一个偌大的教堂。
伴随着沉重的钟鸣声一遍遍响起,白鸽与乌鸦竟然一齐飞向教堂的屋檐,安静地伫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