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1 / 2)

云墨叹了一口气,将梅比乌斯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回过神的梅比乌斯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身体是完好的,但极度虚弱的意识已经不支持操控身体。

“别动,你想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云墨提醒道,想要让梅比乌斯打消继续工作的想法。

“离开?呵呵呵……我想离开,你觉得你能拦得住吗?”

忽然一股引力将梅比乌斯和云墨紧紧粘在一起,云墨低下头笑了笑:“现在呢?”

梅比乌斯面不改色地回答:“靠增幅我们之间的万有引力就一定能把我绑在你的身上吗?”

“不知道,但我还有一万种方式,只不过会有点丢脸而已。”

梅比乌斯眼神倏忽一瞬,随即开口说道:“现在不过只是测试你的体力耐能,别太嚣张了小白鼠。”

云墨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习惯就好。

“是是是,那么现在先睡一会儿吧,实验进行得有点长,我会替你统计好时间的。”

梅比乌斯摇摇头:“不行,我还不能睡觉。”

“为什么?明明刚才……”云墨想要说,刚才人都傻了,站都站不稳还不休息?

真想和阎王去把酒言欢?但考虑到梅比乌斯的性格,云墨还是没有这么说出口。

“小白鼠听好了,去C901病房,克莱因在那里,我今天还有最后一项实验没有完成。”

“这……好吧,我看着你做完。”云墨实在是不放心梅比乌斯现在的状态。

如果自己不来,十有八九会倒在手术台上也说不定。

拗不过梅比乌斯,云墨只好抱着她去到C901病房,开门的是克莱因。

开门过后,克莱因立刻走出来,并且关好了门。

因为接下来的对话不能让病人知道。

“博士,你来了。这是……云墨前辈。”

“我重新提醒你一下,克莱因,他是优先级最高的小白鼠。”

克莱因歪着头,用十分平缓的语气问道:“博士,可是我记得优先级最高的小白鼠难道不是你预设的配……”

“闭嘴克莱因,不该说的就别说,今天小圆的病情如何?”

“趋于正常,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类体质与我们融合战士不同,甚至和我们那个时代的普通人类都有所不同,所以博士你的生命蜕变药物在他们身上没能起到一个很有效的作用,我计算了,大概效率只有不到5%。”

走廊空荡荡的,克莱因说完便陷入沉默。

“放我下来,先进去看看。”梅比乌斯说道。

云墨“嗯”了一声,缓缓放下梅比乌斯,然后推开房门。

病房总色调是皎白,窗户沿边有一朵向日葵,黄昏落幕,最后一缕昏暗的阳光从那花瓣间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显得温暖又干净,透过病房门,隐约还可以看到窗台上摆着一盆茉莉花,清香怡人。

病床上躺着一位全身被器官与仪器连接的小女孩,脸颊消瘦,皮肤苍白,双唇无血色,只有眼睛仍旧明亮深邃,如同一汪碧蓝的湖水,映着窗外红金色的夕阳,散发出柔和而静谧的气息。

在看到梅比乌斯的一瞬间,小女孩瞬间洋溢起灿烂的微笑,就如同那落日余晖照耀下的向日葵一般,活力满满。

“梅比乌斯姐姐!你来了!”

小圆的声音像是风铃一般清脆空灵,只不过云墨能注意到那并不是原有的声线。

对于女孩的欢庆,梅比乌斯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

或许是因为累了,或许只因为她是梅比乌斯。

向日葵随着日落焉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病房里的灯光很亮,照在洁白的床单上,以及各式各样精密的仪器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感。

试管密密麻麻,小圆就像一个改造人一样。

“……克莱因给她服药,然后继续手术吧,看我做了这么多次,你一个人也可以了吧。”

这是梅比乌斯标准的提问式命令。

得到命令的克莱因很快开始自己的工作,手术时间很短,小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明亮的眸子盯着窗户边上的向日葵,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十二三岁的年纪,云墨觉得她应该是在祈祷,祈祷这次手术能顺利进行,没有疼痛,自己快点好起来吧。

克莱因在门外说过,这个世界的人是与崩坏世界有着本质上的差距,这就意味着梅比乌斯的生命研究在此世之人身上的作用微乎其微。

云墨顺着女孩的目光望去,视线落到向日葵旁边的墙壁,上面有几行歪歪斜斜的文字。

云墨没太在意,当手术完毕时,小圆已经完全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走吧。”

梅比乌斯带着克莱因没有丝毫拖沓地离开病房,云墨刚想跟过去,就想起了墙壁上的文字。

出于好奇,就走到向日葵旁边,仔细地察看,却陷入缄默当中——

第一行字是:我的家,后面用大括号括了起来。

下面的字字迹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字迹不太行,有些像是颤抖着手写出来的。

希望姐姐能好起来。

想爸爸妈妈了。

梅比乌斯姐姐真好,看病治病都不要钱,克莱因姐姐也很可爱。

好想回到学校,我还欠同桌一瓶牛奶,我和她拉过小拇指发过誓的。

妈妈被查出癌症,癌症是什么?爸爸是很厉害的大货车司机,可昨天奶奶说爸爸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是多远?

“……”云墨闭上双眼,缓缓转过身,走出这个曾经有无数人来过的病房。

云墨曾看到在中世纪的欧洲,那高高耸立、庄严无比的教堂上,无数人双手合十,对着高贵的神像静默的虔诚祈祷。

但那不过只是闲暇之时,人们才会想起去教堂祈祷。

而真正深陷苦难与深渊的人,他们在医院,每一刻都带着不应该存在的希望去期待,盼望着自己能够活下去而不是最好的结果。

当灾厄真正降临到自己或是最亲近之人的身上,那一刻人们才能体会到无助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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