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偶像先开的口。

“这里是你家吗？”她问。

“我租在这。因为租金比较便宜。”

阿尔托莉娅点了点头：“看你的样子应该挺年轻的，还在上学？”

“21，不过没有再上学了。”

“哦。”读到了对方脸上的苦笑，阿尔托莉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方面深究为好，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过的好，衣服无忧的人，也有很多生活在底层微生活奔波忙碌的人。她及时打住，换了个话题。

“你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想，如果我的经纪人发现我一晚上没回家，并且不接电话失踪了的话，她会发疯的。”说着，阿尔托莉娅看了一眼墙上老式的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9点45。

说起来，原定计划，早上还有一个广告要拍，记得好像是10点，现在看来已经是赶不及了。

一想到小陈罗里吧嗦的说教，阿尔托莉娅就想回到床上，蒙上毯子再睡一觉。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对于阿尔托莉娅的要求，苏坏自然无不应允，当他把手机递来的时候，阿尔托莉娅不免一怔，这个手机让她忽然感觉穿越回到了几十年前。现代人的手机都已经普及语音指令和AR技术了，那是一种将耳机大小的装置塞到耳朵里，然后呼唤一下，界面会直接映射到人面前的新兴技术，虽然有些年纪大的人或者念旧的人还在用触摸屏，但是苏坏这个，就是多年以前的小灵通，得靠按键输入。

阿尔托莉娅的脑海当中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这种手机现在真的还能使用吗？

苏坏清楚地读出了对方的想法，咧出一口白牙：“这个手机稍微有些老旧，但还是能用的。”

不是稍微好吗，已经是古董级别的了。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阿尔托莉娅还是抑制住了吐槽的冲动，接下来，她需要绞尽脑汁来冥思苦想，自己经纪人的电话是什么来着，因为现代人的手机，号码都记录在网络云客户端，而这台手机连个查询黄页的功能都没有。

她之前还想着对方会不会趁自己睡着拍些果照什么的，现在一看，最后一点怀疑也随之烟消云散。

阿尔托莉娅这个电话打了足足有8分钟，前6分钟想号码，途中错误的试了3遍，打通了之后，对方只问了一个地址之后，就挂断电话了。

“看起来好像挺生气的样子。”阿尔托莉娅皱了皱眉，但这是她自己惹的祸，怪不得别人，接下来一顿批评教育估计是逃不掉了，甚至还会有可能追加一些禁止条件。不过，这些都跟在这里的这个男生没有什么关系了。

阿尔托莉娅装作微笑的将手机递还了回去，说道：“我的经纪人马上就会来接我，之后还有工作，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哦，好的。当然。”苏坏匆忙着点头，向旁边让开了一条路。

“对于你为我做的事，我非常感激。”阿尔托莉娅去取过自己的包，然后从包里搜罗了一圈纸币，因为明星出门消费一般要么刷卡要么记账，阿尔托莉娅尴尬的发现自己其实也没带多少现金，两千不到，于是又从便签纸上撕下了一张，写下了自己刚刚拨打的号码：“这个电话是我助理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

“那个，”苏坏打断了阿尔托莉娅的话，表情有些尴尬，但是却很坚决：“阿尔托莉娅小姐，这个钱我无论如何不能收。”

阿尔托莉娅看着对方，老实说，她觉得对方有些在逞强，从居住的环境，还有一些细碎的地方都能看出，苏坏绝对不是一个有钱人，甚至或许在为金钱发愁，这里的钱虽然不多，但也或多或少能够帮上他一些。

但阿尔托莉娅什么话也没说。

一来，苏坏的眼神告诉她，任何劝说都是多余的，其二，阿尔托莉娅自己也不是一个喜欢婆妈的人。

她收回了那些纸币，但独独留下了写有电话号码的那张纸。

“还是那句话，如果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要客气。”

苏坏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过，小心地折了对折收了起来。

阿尔托莉娅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那么，再见了。”

“再见。”苏坏摆了摆手。

干练美丽的金发女性用包里翻出来的皮绳给自己简单扎了个马尾，甩甩头发便潇洒地转身，就当她快要离开门槛消失不见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转过了头。

“对了，差点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苏坏，苏州的苏，坏人的坏。”

“苏坏……”阿尔托莉娅扬了扬眉梢，把名字念了一遍：“有趣的名字。”

就像是落入凡尘的精灵，末了又消失不见。

苏坏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过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他忽然望着桌上那袋购物袋重重地一拍脑门。

“啊，忘记把这些给她了。”

第5章 影城

苏是江苏的苏，坏是坏人的坏。

这就是苏坏给人介绍自己的话，但是熟悉苏坏的人都知道这人非但不坏，还很暖。

所以就算昨天碰见的不是大明星，苏坏也一定会帮忙的。

好吧。

牛皮吹大了。

看着桌上的那袋倾倒出来，贴着昂贵标价的食物，苏坏就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他才不会净挑一些这么贵的东西，正因为对方是那个女明星阿尔托莉娅，苏坏才怕她不习惯自己平时吃的东西而买了这些，结果，还没给人家人家就走了，真像歌词里说的一句：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不过苏坏一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不会去期待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看看他们身份的差距。

一个是挣扎在最底层的死跑龙套，而另一个已经是会临绝顶的演艺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