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说她如果稍微有点儿自觉,随便应付地唱几句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你要真唱那谁顶的住啊,现在捅了娄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
这会当苏坏他们撤走了之后,那边的骚动还没有停止,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好像已经从懵逼中反应了过来,到处在寻找楪祈他们的身影。
楪祈直愣愣地望着那边骚动的方向,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有了那么一点反省的意思。
这倒是让苏坏的态度软化了下来,问道。
“怎么了?”
“不太清楚,感觉跟以前有些不同。”
楪祈回复了一句让苏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不过考虑到她的想法苏坏一贯都搞不明白,所以这里他也没有太过深究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快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别看刚才那个展台只有一小撮人,跟整个会场的人数相比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当这个会场出现了楪祈本尊这样的消息扩散开来之后,就像是点着了枯草的原野一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说,咱们如果继续逛下去可能会比较不妙,要不今天先回去,改天再来吧?”
而楪祈,对此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回程的路上,苏坏又问了楪祈刚才那个她没有回答的问题。
“你怎么唱的那么认真呐?”
苏坏本来以为楪祈会回答一些,比如唱歌是本命,音乐是无法背叛的,这样帅气的话。
但是楪祈只是抿了抿嘴,小声说道:“想要那个奖品。”
“那个虚拟投影的机器?”
这倒是让苏坏有些意外。
虽说那个东西确实挺不错的,一般人的话那肯定会想要,没的说。但是对于楪祈来说,那玩意应该算不上新鲜了吧。毕竟她开演唱会的时候,用的也是虚拟形象的投影,而那个装置,可不是这种简易版的玩具,有着更加强大的功能和效果,当然,价值也不菲。
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来玩玩,还是说她其实已经有些开始怀念舞台了?
像是看穿了苏坏这样的想法一般,楪祈摇了摇头,坚定否定道:“不是。”
苏坏挑了挑眉,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楪祈停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是那个钥匙玩偶。”
“……”
好吧。
苏坏再一次明白过来,谁么叫做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了。
他放弃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面较真,而是有些担忧地对楪祈问道:“你说今天的事,会不会闹开啊?”
他可是看到了,刚才楪祈唱歌的时候,有不少人是拿着手机或者相机在底下拍摄的,现在这个时代,除了苏坏,人人都发VLOG,万一那些录下来的视频传播出去,那么楪祈的身份可能就要曝光了。
但对于这个问题,楪祈的反应反而不大。
她沉默着,苏坏依旧是看不透她的心思。
回去之后,楪祈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游戏加漫画,尽情地虚度光阴——当然用她的话来说,是享受人生没错了。
也对,人要是这么轻易就会改变,那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家里蹲了。
所以楪祈落得轻松,反倒是原本应该不相干的苏坏,最近几天手机上网上的勤,一直都在关心着事态的发展。
如他所想的那样。
楪祈唱歌的视频,确实剪辑之后发布到了网络上,但他也有想象不到的就是,这个新闻并没有如他担忧的那般引发山洪海啸,反而很快就归于了寂静。
无论是楪祈的粉丝,还是那些无聊的看客,反应都很平淡,许是这种类似的视频之前出的实在太多了,包括现在也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还有人讨论楪祈现实当中身份的,其中不乏许多张冠李戴的照片视频,也有指鹿为马忽悠小白的,相比之下,这份真正本尊露脸的视频,也因为“证据不足”而被归类于不被采信的流言当中了。
不过有人没信,自然也有人信了。
信了的包括了当初在会场的那些人,只要听过楪祈唱的歌,自然分辨的出真伪,同时也包括了那些一直在寻找着楪祈,却寻找无门的人。
约莫楪祈和苏坏去了漫展会场的第三天,楪祈过去的经纪人……或者现在也是,名为陈璇的经理人找上了门来,一如苏坏过去的记忆,这人有点儿娘,也有些小洁癖,他一进门看到楪祈住的屋子,立即就从兜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露骨地表现出嫌弃的眼神。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这种地方也能住人的啊?”
苏坏对这人没啥好印象,他还记得当初这货想要拿钱摆平自己的事,就斜睨了他一眼没搭腔。
而当陈璇看到了躺在床上,打着掌机游戏的楪祈之后,立即飞扑了过来,趴在床边道:“诶哟,我的小姑奶奶哟,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跑了这么好几个月,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顶了多大的压力啊。”
“……”但楪祈也只是盯着屏幕,手指不停地搓着按键和技能,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而对方也是锲而不舍,说道:“好好好,我知道我说的你都不爱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一直关注着你的粉丝,他们等得有多心焦吗?我跟你说啊,祈酱,过去的咱们都不提了,这几个月你玩也玩够了,该收收心了。我们最近呢打算给你安排一场演出,就插在C台的新年节目里,一来呢,让大伙儿都能听到你的歌声,而且虽然节目组给的出场费不多,但是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打通关系之后这个资源和人脉都是杠杠的啊。”
苏坏看着这姓陈的经理人一个人像是唱独角戏一般地喷着口水,而楪祈在边上打着电动,愣是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那这事咱们就这样说定了?”经理人问。
在他看来,楪祈就像以前一样,很好摆布的,只要端出粉丝来要挟一下,她很快就会屈服的,而且她很清楚楪祈的性格,她对别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除了唱歌别的什么都不会,衣食住行也要受人照顾,这就给了他很大的便利。
“那我们准备一下赶紧走吧,这个地方,我真的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经理人这么说着,就从床前蹲跪的姿势起身,正要从这个房间撤出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楪祈终于开口了。
“昨天我就委托我的律师跟你们经纪公司解约了,律师函现在应该放在你办公室的桌上了。”
“什么?”经理人诧异地转过头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