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六千三百三十三阶,相传是当年我宗门一位前辈亲手所砌。他自封为凡人,不动用一点法力,总共花费一百三十余年,于昆仑各山取石,为这陡峭的天一峰砌出了一条通天之路~”

许世杰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钦佩,这是前人悟道的一种方式,简单而朴素。虽然不一定真能悟出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磨砺内心。

天一峰是外门七十二峰之一,也是进门来的第一座山峰,它如天剑耸立、直插云霄,山势既陡峭,也很不好走。

建派初期,宗门弟子大多都是飞行出入。一些修为不够的年轻弟子,便抓着神铁树藤上下攀爬,虽然出入环境艰苦,但也少有人喊累,都是以此来磨炼自身。

直到前贤开辟了这条阶梯之后,太浩宗才有了一条较为正式的山路。

这山路台阶上的青石古朴,多有斑驳的苔痕、甚至脚印,也不知存世几千年。虽然每一块长条青石都是凡物,甚至有些已经出现裂痕,可是这些年它们始终不毁,就如同太浩本身。

行一老道走在最前面,他捋着胡须说道:“从很多年前开始,我们这些宗门子弟出入宗门都是用走的方式;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一概不会从此阶梯上飞过。”

“这是对前人的敬意,也是在体悟那位前辈当年的心境。当然,这是一种大家的自我约束,宗门内并没有必须走路上下山的规矩。”

许世杰笑了笑,“当然,苏小弟你以后也不要太离经叛道,有些心高气傲的年轻弟子曾经做过这种事;结果被人联手给打了下来,一路从台阶上滚下去的。”

苏澈哑然,有些想笑。

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苏澈遥遥听见峰顶传来整齐划一的喝喊声,似乎有什么人在集体练拳或者练剑,而且人数绝对不下数百人。

行一老道听到这声音有些怀念,“宗门最近新招了一批弟子对吧?我算算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才想着干脆回山门的。”

“这样一来就算我七年没有任何收获,说不定在新入门的弟子里面挑一挑,也能挑出一两个好苗子。”

许世杰点头,“这一次招的人稍多,我上次下山时听说有近五百名。再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正式入门后的第一次演练。刚好三年一次的宗门大比也开始了,估计就一并办了,还能热闹些。”

“五百?”行一着实有些惊讶,“怎么招这么多?”

太浩宗收弟子向来是贵精不贵多,准入门槛放得很高,很多时候不单单只看资质,还要看心性,大奸大恶之辈是不会收的。

往年一次招收最多也不过两百余人,这一次翻了一倍还不止。

“据各位师兄打听的消息,好像是今年出了不少好苗子,远胜过二十年前那次,所以破格多招了些。”

行一有些发怔,“又到了吗?这样的盛世......”

每当修行界天资上佳的幼苗翻倍出现时,往往意味着接下来的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会是一个大争之世。

仿佛冥冥之中上天有预兆,要将这些人杰放在同一个时代,让他们在人世的大浪中争渡,唯有最强者才能笑傲到最后,横压一世!

当然,也有人将这个理论斥责为一些糟老头子的迷信。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于己而言,哪个时代不是大争之世?无非是明枪般剧烈、还是暗箭般诡谲而已。

古往今来,每一个时代都有人在争渡。

“师伯师伯,你不是还年轻吗?为什么特意花费七年下山寻找弟子?”苏澈又开始叠词喊人了。

由于行一没有收他为徒的打算,所以苏澈只能跟着许世杰喊师伯了。

行一老道呵呵笑了笑,“不年轻了。至于特意下山,现在我一岁老过一岁,虽然寿命还有不少,但是人老了爱瞎操心,总想找个弟子、传下毕生心得,后继有人了才能安心养老。”

“那师伯为什么不收下苏师弟呢?”许世杰问道。

行一摆手,“那就埋没他了,我私心是想收他的,但是理智不让我这么做。”

许世杰拱拱手,他轻笑道:“师侄我自愧不如。”

苏澈越是和这位老人相处越是钦佩他,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看清自己的内心、正视自己的欲望,也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第十七章 名剑择主

当踏上第六千三百三十三道台阶时,苏澈真的是感觉脚都快断了,这还是途中休息过几次的结果。

其实半路的时候许世杰就想背他了,但是苏澈拒绝,说是想对前辈保持敬意,于是最后还是坚持走了上来。

刚一踏上天一峰顶,苏澈就见到一派壮阔的景象!

峰顶并不是一片平坦,依靠自然起伏的地势,此上有道宫三十三座,由低到高、每一座都宏大、高远,古意盎然,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

同时此处生机郁郁,佳木葱茏,并不荒芜。各种常青的古树围绕、簇拥着三十三座道宫,在那林木间隐约可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十分清幽雅致。

在道宫前有一座巨大的演武场,地铺汉白玉石砖,四个角立有四根高大的石柱,柱子上龙飞凤舞,上面有仙光润泽,看起来气象不凡。

在演武场边缘地带,还刻着一圈神秘符文,看起来像是蝌蚪文,又像是先秦篆文,十分神秘。

一登上这高山,苏澈就能感到一股灵气扑面充盈而来,哪怕他还没有开始修行,只是凭借先天强大的神识,都能感觉出这灵气浓得化不开,和山门之外相比,简直像是处于不同的世界一般。

更重要的是,这只是外门,所以这里连灵禽瑞兽之类的都不多见,只有几只仙鹤盘旋于远空,孤高而鸣。

此刻广阔的演武场上十分热闹,四五百名弟子分成两个方阵,面对道宫方向演练。

这些弟子有男有女,一组穿白色服,一组穿黑色服;服装式样都是统一的,一水的贴身紧袖练武服,专为锻炼体魄而设计,很是轻便舒适。

白色组的弟子此时在舞剑,手中是桃木剑,剑势平和,速度不快,但自有一股威严而整齐的韵律感;黑色组的弟子在演练一套拳法,进身、跨步、出拳,练得虎虎生风,颇有幼虎啸天之势。

这些弟子们的平均年龄都不高,最小的看上去甚至比苏澈还小一两岁,最大的也就十五六岁那样。

当然,什么事情都有个例外,有三四个成年人混在孩子群中演练,颇有些鹤立鸡群,其中甚至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招进来的。

道宫之前有一座长方形的道台,台上端坐着太浩宗的十二位长辈,其中有的年至耄耋,也有的风华正茂,以中央盘坐在蒲团上的那位长须老道为首。

“那是......掌教?”行一道士有些惊讶,“初入门弟子的演练,怎么他老人家都亲自来了。就算等一下外门大比连着召开也不应该啊。”

“兴许是正好出关?出来外门散散心?”许世杰猜测道,“我们现在是带着苏师弟先拜见一下掌教,还是先带他去道宫住下。”

三人出现在这里,道台那边的长辈们当然是一眼看到,不过没人向这里投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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