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太喜欢人欲。”说着采臣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因为戴着它的时候，偶尔会让我暴露真实想法，暴露出我内心潜藏的感情和欲望。”
“我获得人欲之后不久，就因为这个事情，差点在你师姐飞月面前暴露身份。”
“那次她替雪天送一块奇玉过来给我鉴定，我在居住的山谷中、偶然看见了她到处寻找的背影，居然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还捂了她的眼睛。”
“还好我及时反应过来，最终才没有让飞月看到我戴面具的样子。”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戴人欲了，而是将其束之高阁。”
“直到上次邀月盛会之后，我把它交给了无缺元君，换来了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苏澈有些意外，居然和飞月师姐有关？等等，捂眼睛，该不会眼前这位，就是能让师姐敞开心扉的人吧......
“九魁面具有副作用的吗？”苏澈一边猜想着，一边问出更关键的事情。
采臣的眼神有些讶异，“你不知道？你平时不会被魍魉影响到吗？”
苏澈摇头，“首先魍魉给予我的信息里，并不包含这一方面的说明。其次影响的话，可能有，但是被我克服了。”
”我记得第一次戴上魍魉的时候，有种头脑冷静、甚至是被动变得冷漠的感觉；好像戴久了，会越发觉得自己不是活人。”
“不过我的精神比较坚韧，除了第一次，之后渐渐就没感觉了。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只是初期的不适应。”
采臣更加惊讶了，“那只能说明你很特别。每一件九魁面具都会给主人带来影响，或多或少都有些负面性，只能靠自己用强大的意志去尽量抵抗。”
“比如人欲，它会让主人更感性，更加容易展现出自己的喜好，变得更爱憎分明。”
“道魂的话，戴久了我会觉得众生皆蝼蚁，有种高高在上，脱离人世的疏远之感。但是这一方面我还把握得住，它也更符合我平时的偏好。”
“你的魍魉，具体影响应该和你刚才说的差不多，只是你似乎没怎么受到这方面的困扰。”
苏澈微微点头，脑海中开始思索着。
的确，感觉世秀比以前更感性了些，虽然嘴上还是经常念叨【你只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之类的，但是明显更小女儿家了一些，不再像早期那么面热心冷。
至于优昙的话，她有天魔卷和佛骨互相克制，互相保持平衡，估计没怎么受到佛骨影响，所以也看不出太多症状。
“我懂了，多谢告知。”
采臣摆手，“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只是觉得我们除了同是太浩宗弟子之外，又多了一层相同的九魁身份，彼此间有了些共同语言。”
“所以也说不上谢不谢，偶尔像这样吐露一下真实想法，也能更好地帮我保持【人性】。”
苏澈恍然，难怪会连以前的旧事也说出来。
“那您的道魂是从无缺手上换来的？”
采臣摇头，“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大概在上百年前。”
得，苏澈只能用福缘无双来形容眼前这位，这际遇不比他差。连续得到两个九魁面具就算了，还都戴得上，还能留一个卖一个......
“对了，”苏澈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认真思考了下，虽然对方不一定会答应，但是可以试试啊！
起码经过这样一番交谈过后，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不再单单只是长辈和后辈的关系。那么有些事情也可以尝试着拜托一下，看对方能不能通融。
苏澈说着拿出一片朴素的灰色瓦片，“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一下太上长老，不知道您能否在门规之外通融一下。”
采臣有些疑惑，“什么事？另外在我用道魂身份的时候，尽量不要这么称呼我，以免养成习惯。”
“好的。”苏澈点头，
然后大致讲解了一下，自己在琅嬛福地深处的遭遇，并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你这边，让我观阅太浩经的最后三卷。”
说出来的时候，苏澈的心情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关系到了宗门根本。
采臣越听就是越是错愕，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苏澈手中的瓦片，“这东西的价值，远比你想象中更加珍贵，对我太浩宗来说有难以估量的作用。”
“说实话，只要你能把这东西送回太浩宗，最终也是有希望看到后三卷的，就是时间上、手续上、流程上可能没那么简单。”
苏澈苦笑了一下，“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现在还不是我回去宗门内跑流程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抵巫山
采臣深思了会儿，便说道：“先给我看看吧，看完我再做决定。”
苏澈二话不说就把瓦片递了过去，反正本来也是要交回给太浩宗的，没必要藏着掖着。
采臣按照苏澈说的，运转太浩经心法，然后神奇的事情便发生，瓦片上出现了蒙蒙的灰色雾气，同时也出现了一个个细如针尖的密密麻麻小字。
采臣粗略地看了一下，“确实，从第一卷到第九卷都有，内容也和原版有细微的差别。同时你想通过我这边间接看到全本，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而且这瓦片依旧有对观看者的约束，这就意味着你看完后、无法将内容传达给任何第三人知道。”
“嗯，还缺了一个关键性的理由......算了，就当做是网开一面吧，如果最后你真的做了对不起宗门的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微带笑意说道。
苏澈从这话里听出了转机，顿时精神一振。
采臣招了招手，“过来仔细看吧，按道理应该连看无法让旁人看到，我也不知道祖师爷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一个漏洞，不然我给你网开三面都做不到。”
苏澈瞬间想到了很复杂的东西，但最终还是摇头，只是在采臣激发瓦片的情况下，认认真真地看完最后三卷。
然后他退后几步，长吐了一口气，并闭上眼睛，消化此番所得。
采臣见此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将瓦片收起。回去后她就会交回给宗门，而且不会侵占苏澈的功劳，就直接说是他找到的。
当然了，秘授功法的事可不能说，这种事可大可小，有时候程序就是程序，想乱来是要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