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回答我,为什么?”
瓦尔特有一瞬间陷入了回忆,回忆起了那段奇妙的成长经历。
爱因总是这样子,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像是永远不会离开一样,让人无比的安心。
但最终,他坚持了自己的质问。
因为瓦尔特的理念,那守护世界的梦想,这些无比珍贵的东西,有太多太多都是爱因斯坦一点一滴传递给他的,这让他如何能不追问到底?
“为了救你。”
然后,爱因斯坦给了这个简短的回答。
不待瓦尔特反应,爱因斯坦双手捧起了茶杯,眼中氤氲着瓦尔特看不明白的色彩,继续讲述道:
“第二次崩坏的时候,你奇迹一样地在死亡边缘来回打转,一次次死去,一次次回来……特斯拉后来说,你那副模样简直像打不死的小强,特别好笑。我不觉得好笑,我只是无比感激……感激你能回来。”
“然后呢,仅仅是第二次崩坏,你就差点儿没回来,就差那么……一点点。可下回怎么办?崩坏还有几次,律者还有几个,你……又能坚持到哪里?”
“我不想,哪天崩坏来袭,而你,一去不返。”
“啪!”
爱因斯坦幽幽地说道,同时松开了手,名贵的茶杯破碎在桌上,如同瓦尔特不知何时就会破碎的生命。
滚烫的茶水,溅洒在爱因斯坦单薄的衣服上,而她面不改色,只是继续幽幽地叹息道:
“那么,你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去换个衣服,会烫伤的。”
“不用了,已经凉了。”
“爱因……”
瓦尔特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不知该如何说。
他明白爱因斯坦的意思了,爱因斯坦希望培养出一个新的律者级战力,与自己并肩作战,乃至取代他的作用,为的就是一个目的——让瓦尔特活下去。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也不能……”
不能践踏我们曾经铭记的誓言,我们共同约定的底线啊!
瓦尔特握紧了双拳。
他可以毫无畏惧地面对空之律者,在死亡面前,谈笑风生。
偏偏这一刻,他不敢面对这样子的爱因斯坦,连本该说出口的训斥话语,都说不出来。
爱因斯坦定定地看着屏幕,确切来说是看着低头的瓦尔特,良久,缓缓露出柔和的微笑。
“正义与公理,还是你与特斯拉……有时候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哪个而活着?我只是知道,从乔伊斯走后,我的世界,就剩下你们两个了……就这样吧,你想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意见,我自请退位,我应该没资格再……”
“不。以盟主的身份,我驳回你的申请。”
“……杨?”
“犯错不可怕。是的,人人都会犯错,可怕的不是错误,而是不知错与不悔改,何况我们还有修正这一切的机会。告诉我,爱因,你有后悔过吗?你对雷电芽衣,有过愧疚和补偿的想法吗?”
瓦尔特抬头,表情坚定,眼中仿佛带着灼热而顽强的火焰。这一刻,他不是迷茫的大男孩,而是瓦尔特·杨,一个散发着光芒的男人。
爱因斯坦愣愣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笑容像阳光般温暖的男人,然后,焦距调整回来,眼前的还是她熟悉的杨——瓦尔特·杨。
“有。”
你真的长大了——这句话留着了心里,爱因斯坦点头,回了一个肯定的字眼。
瓦尔特长出了口气,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就去弥补你的过错,拯救那个女孩。告诉龙马我的态度,我是逆熵的盟主,第一律者,能随时从死亡世界爬回来的男人,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他牺牲女儿的程度。记他一次大错,日后再找机会惩戒。”
雷电龙马,是瓦尔特的朋友,乃至是他的兄弟。
瓦尔特能理解龙马的心思,拯救世界、保护朋友还有让天生具备圣痕的女儿能拥有自保之力,这些大概都有,也不是什么坏心思。
但,他过线了。
爱因斯坦缓缓点头,十分顺从地说道:
“是。我会转告他的。”
然后,瓦尔特转向一直默默聆听的齐克,缓和了语气,道:
“如果得到律者核心,我希望你研究的第一个项目,是如何将之无害地从人体中取出。”
“巧了。我要找的,正好也是一个植入了律者核心的女孩。所以,这必然会是我第一个研究的项目。”
齐克挑眉,一副感叹的语气。
也是这样子的女孩吗?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瓦尔特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光芒,点头道:
“那么,我同意你的行动。攻陷大洋洲支部不难,难的是应对奥托可能采取的行动,以及他后续的报复……我可以出手,你想想看怎么行动更合适?”
“如果可以,去现场帮我照看一下那三个孩子吧。至于奥托那边……不用了,战争开始的时候,他在总部,要忙着招待一个朋友,没空去处理大洋洲支部的求援。”
“招待朋友?奥托还有朋友?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