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一体两面的神灵？”

“正是如此~即是为恶的妖猴，也是向善的佛陀，但是无论是作为那齐天大圣还是作为那斗战胜佛，我都从来不觉得那是我自己，只有当我被封印成为了这稍有一点灵力的妖猴时我才终于找到了自我，这孙悟空原本作为一只天产石猴就应该在那花果山里无忧无虑的玩耍嬉戏最终生老病死，而不是一路走运般的学了仙术在大闹天宫后在西天取经修成正果啊。”

罗濠有些惊讶，片刻后才压抑着澎湃的心情问道：“所以你既不想当齐天大圣也不想当斗战胜佛，甚至一开始你就觉得当一只普通的猴子是最好的？”

“是啊，比起卷入了满天神佛的博弈，怎么看都是独善其身比较好吧。”

“但现在你独善其身了吗？被人饲养在这里…”

“这又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有吃有住还有玩的，不时还有巫女们能陪俺玩闹，偶尔被差遣出去赶走几只小蛇妖兽后回来还有额外的酒水喝，总之比起恢复不从之神的本质被你弑杀后重新被那天道所缚，在那虚无的世界里浑浑噩噩半睡半醒的度日子要好多了。”

“所以…为了一点自由，你就舍弃尊严自甘堕落吗？”罗濠怒斥道。

孙悟空却依然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却也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女娃子不懂，你生而为人即使抢了那满天神佛的力量但依然被这天道视为凡人，即使你身死也只是痛痛快快的安息而已，而俺这些神仙则被天道所缚，除了如同那两仪式仙子一样超脱天道的束缚外，否则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

见到罗濠一时无言以对，孙悟空咧嘴一笑道：“女娃子~你若是有一天也能去那虚无世界感受一下俺过的日子，你就知道这满天神佛为什么拼了老命的都想要重新返回这大地之上了。”

罗濠一时无语，自己确实没有想象过神灵被封困于世界内侧后有多可怕，但从孙悟空的只言片语，从太阳神拉这样身份高贵的神灵甚至不惜成为从属神都要借助两仪式的力量来脱困的情况来看，这世界内侧的封印对这世间诸神而言恐怕是不折不扣的地狱吧。

“或许是我没有考虑到那么多，我也没可能去揣摩一位诞生于神话的不从之神。”

罗濠沉默了一会儿后语气再度坚定的说道：“虽说如此，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神话中堂堂大英雄孙悟空的风骨又岂可这样堕落…我罗翠莲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来挑战你，难道你真的就要为了这点自由而避战吗？宁愿在这东瀛被人当做宠物一样饲养，也不敢堂堂正正的与我罗翠莲一战吗？”

“这个自然不是，即使因为这弼马温咒俺忘了俺的身份，但这‘钢’的神性可让俺无时无刻想要与你这强夺了神灵权能的魔王大战一场。”

闻此言两仪式在这个时候问道：“大圣我这里倒有一个问题。”

“这位仙子姐姐，有什么问题就说吧，能答的我都会答复你。”面对两仪式时孙悟空却又是另一个态度。

“即使你觉得当一个普通的猴子会更好，但是神话已经决定了你的真正身份，不管是齐天大圣还是斗战胜佛你都只能二选一，那么若是必须选其一，你更想当那一面的你自己呢？”

“仙子你到是问了一个好问题。”

孙悟空一把抓着可乐将最后一点饮料倒入口中后才说道：“若是非选不可，那俺更情愿当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已俺的脾气若是当了那斗战胜佛尊那西方教的教义必然是当的极为憋屈，既然如此还不如当一个无法无天的泼猴好一些，就算最后被押上那斩仙台俺至少也可以大呼俺踢翻过那玉帝老儿的宝座。”

说道这里孙悟空大笑了起来，片刻后才对罗濠说道：“女娃儿~若你执意要跟俺打一场，那最好让俺已那不从之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身份降临好一些。”

“好~好！我罗翠莲也正有此意，要赢自然要赢你最强的姿态，否则不管谁输谁赢我们双方恐怕都会留下遗憾。”

“自当如此！”

见到孙悟空似乎不再逃避，或者说也知道自己即使想逃也逃不了后，罗濠也是语气认真的点头道，随后从贴身的衣兜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装有雅典娜代表蛇神性的血珠道：“这东瀛施展的弼马温咒我早已弄懂一二了，要让你恢复力量已不从之神的身份降临，一是需要作乱龙蛇神性显现，二是要那西天宫的斩龙刀来削弱这结界，三则是要有这东瀛具备祸祓能力的媛巫女手持宝刀使用灵力，对吧？”

孙悟空也是点了点头：“看来你这女娃儿是老早就像跟我打了吧，该调查的都调查清楚了甚至连最难的一个条件，捕获具备蛇的神性这件事都事先办到了，看来俺今天也只能跟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

“好！你也终于有点孙悟空的样子了，在此等着，我这就让那西天宫的人准备好仪式工具。”

罗濠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而这时两仪式却是一下拦住了她：“稍等片刻，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式~你还有何事要问这大圣的吗？”

“只是有些觉得不对劲。”两仪式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孙悟空道：“这些年来，这西天宫让你恢复力量去驱赶龙蛇时，你是已齐天大圣的身份还是已斗战圣佛的身份显现的呢？”

第五百二十七章 妖王与佛陀

在来这西天宫前两仪式也向清秋院惠那打听了一下这看守西天宫的九法冢家的消息，这九法冢家负责看守大圣，并在需要时让其恢复力量去驱赶日本境内作乱的龙蛇和妖兽，那么当大圣恢复力量时就是已不从之齐天大圣的身份降临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清秋院惠那给予的答案是肯定的，恢复了力量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无愧于当年那闹龙宫创地府的大圣，寻常妖兽龙蛇见了它别说与之开打了，自己就被孙悟空的威势吓得逃之夭夭了。

虽然从清秋院惠那那里得到了答案，但两仪式却觉得总有些不对的地方。

已作乱的龙蛇的神性逼迫孙悟空显现出齐天大圣的身份得以降临人世，已作乱龙神的神性……而且还要让齐天大圣孙悟空去驱赶龙蛇和妖兽。

“哦~这么说仙子姐姐你觉得俺当时并非是已齐天大圣的身份降临的？”孙悟空见到两仪式生疑也是绕有趣的反问道。

两仪式点头道：“你不是说你现在处于封印中连自己到底是不是孙悟空都记不得，那你又是如何记起恢复力量时自己是何身份的？驱赶那龙蛇的到底是齐天大圣还是斗战胜佛，这恐怕都还两说。”

孙悟空倒是抓了抓耳朵：“哈哈哈~在已那不从之神的身份降临时不管是那齐天大圣还是斗战胜佛，俺都不是现在的俺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格，虽然驱赶龙蛇后再度被封印俺的确实是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好歹这两个身份都是由俺化成即使脑子记不住，但身体还是能记住的。”

“这么说你可以肯定自己是已不从之齐天大圣的身份降临的了？”两仪式闻言点了点头追问了一句。

孙悟空又是坐在了地上摘了盆子里的一颗葡萄丢进嘴里：“俺不知道。”

这个简直就像是在出尔反尔的回答让罗濠皱起了眉头，罗濠总觉得孙悟空好像是在拿自己和两仪式寻开心一样。

“可以解释一下吗？”两仪式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注视着顺悟空希望从它那里得到答案。

孙悟空一边剥着葡萄皮一边嘀咕道：“因为这西天宫的巫女们每次要俺去驱赶龙蛇时都没有完全解放俺的力量，毕竟看守俺的人也怕俺力量完全恢复后乘机逃走，那时俺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判断出来已不从之身降临的身份到底是谁才对。”

两仪式沉思了一下，联想到之前看到的关于整个西天宫结界的布置情况，恐怕一开始在西天宫布置下这个结界的须左之男神和九法冢家的老一辈就没打算彻底解开孙悟空的束缚，每次孙悟空外出驱赶龙蛇恐怕都是已不完整的不从之神的形态降临的，虽然力量无法恢复到最强的时候，但若只是驱散一些龙蛇和妖兽却已经是绰绰有余的程度。

“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已身份降临的，那么仙子姐姐你能猜得出来吗？”孙悟空眨了眨眼看着两仪式和罗濠，颇有些故意让她们为难的意思。

事实上罗濠也确实是相当为难，让孙悟空已不从之身降临的机会只有一次，自己想要孙悟空已齐天大圣的姿态降临人世而且是要已最强的姿态降临，若是让孙悟空继续被这结界所缚已不完整的姿态降临，那就是打败它自己也会抱憾终身的。

而两仪式这时突然开口道：“让这结界完全崩溃可以交给我来办，我可以保证让孙悟空不受束缚已完整的不从之神的姿态降临。”

罗濠闻言顿时一喜抱拳说道：“这实在太好了，罗翠莲在此谢过！”

“接下来的问题还有一个，或者说可能是两个！”

两仪式伸出一根手指不久又加上了一根继续说道：“首先得先搞清楚，按照西天宫的办法降临的孙悟空到底是齐天大圣还是斗战胜佛，其次若降临的是斗战胜佛那么就不能按照西天宫的办法来行，还必须另想办法并寻找相关的咒物和媒介来让孙悟空已齐天大圣的姿态降临。”

“我这就去好好询问一下那九法冢家的人，既然是他们设下的这弼马温咒自然也应该清楚召唤的孙悟空到底是已何种身份降临的。”罗濠说罢不由的捏了捏拳，似乎即使用酷刑也要在今日逼迫九法冢家把一切秘密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