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带着休比与言峰绮礼在藤原京里活动收到的是一些贵族和名门的邀请,看来言峰绮礼的这个僧人身份有了特效,加上那时自己第一次逛只有在历史课本上描述过的藤原京稍稍有些兴奋而特意打扮了一下,这一切都让人觉得自己也应该是某个名门和贵族的女子才对所以才相对斯文了一些。
现在自己一人前来,只是穿了一件较为朴素的服饰,接着马上就有人开始打自己主意了。
“在弑神者世界里,好像压根就用不着操这种心。”两仪式回想起在弑神者世界里,出行都有现代日本政府安排,任何不相干的人都被隔在自己五米之外,那会向现在这样不长眼的跑来找自己麻烦。
最让人心烦的是自己与道祖的约定,还不能就这么随便杀人了事。
两仪式叹了口气,对于被束缚着的几个装作毛贼的家奴一个逆向传送,通过之前建立的信标利用‘风’的权能直接把他们送到大合山去。
自己不能杀他们,那就把他们交给那群妖怪来处理吧。
做完这些两仪式也准备去会会那位右大臣之子,当然也不会杀他,顶多是给他一个暗示让他忘掉自己与对自己做的一切,或许在给他一些在公共场合出丑的暗示作为报复也就差不多了。
经历了这场小风波,过了几天后两仪式就从市井中得知了消息,右大臣的儿子在天皇陛下举办的宴会上喝醉后耍酒疯,吐露了许多几乎是社会性死亡的言辞,然后已大不敬之罪被下了狱。
但好歹也是大臣的儿子,在其父的苦苦周旋下虽然被释放了出来,但已经成为上层官员中笑柄的他这辈子的官途几乎是无望了。
挺好的~
在家里喝着茶的两仪式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自己在宅邸四周已经布下了驱逐闲人结界,接下来希望到船队出发前不要在出什么问题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迟来一步的阴阳师
雨点洒落,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为太阳刚升起的早晨带来了一丝寒意。
皇居,被雨水浸湿的石板路上木制的车轮缓缓从上方压过,一辆马车慢慢驶出了御前圣所,所到之处守卫皇居的卫士都在第一时间打开了关卡,目光之中带着敬畏的神情目视马车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日本,贵族和官员一般都是用比较平稳的牛车出行,而马匹因为数量较少几乎都是武士在骑乘,整个藤原京中都很少看到用马来拉车。
能如此不拘一格,还受到皇居之地的卫兵如此敬畏,显然马车上所乘坐之人的身份也非同小可。
车厢中坐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着狩衣头戴乌帽看上去已到中年但气色充沛不显衰老,而女子似乎才二十岁出头身材娇小五官端正,与男子相坐在一起如同一对父女一般。
观星宿、相人面、测方位、知灾异!
马车上乘坐的正是当今世上最受人遵从的阴阳师,在这个虽然在向末法时代迈进,但仙神妖魔尚未完全退出舞台的时代里,懂得法术能够驱逐妖仙的阴阳师自然是地位非凡。
即使是天皇也需要仰仗他们的力量来为自己驱逐妖邪占卜吉凶,除此之外各种历法制定祭祀活动一般都由阴阳师负责主持,甚至在政治上被凡夫俗子们视为人神一般的阴阳师其立场也更加巩固了天皇的正统性,在整个日本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扮演着类似钦天监的职责。
这等人物莫说是守卫皇居的卫兵,就是天皇御前的大臣见之也要礼让三分。
“老师~恕弟子愚见,关于右大臣之子的事情,您真的不想对陛下名言吗?”在驶出皇居没多久,年轻的女子开口轻声问道。
“我说伊代,何必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呢?”
斜靠在车厢上看着纱帘外街景的阴阳师微微一笑重新坐正身子道:“右大臣之子在市井间本来风评就不好,这次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好事,更何况他见色起意自不量力的去冒犯那位贵人,怎么看都是咎由自取,如今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别人开恩了。”
闻言名为伊斗的女子沉默了起来,算是默认了自己老师的看法。
位高权重的右大臣之子,在一次天皇陛下举行的御宴上醉酒失态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许多有辱圣听的话,最终惹得天皇陛下大怒将其治罪关押。
这件事早已在藤原京贵族间传的沸沸扬扬,只是当时作为其父的右大臣当时也在场,虽然震惊于自己儿子的口不择言但混迹官场多年练就的眼力也让其心生怀疑,自己儿子平日虽然素有劣迹但也懂得审视场合与轻重,在天皇陛下举行的宴席上醉酒失态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儿子会做的事。
在周旋官场试图平息天皇怒火的同时,右大臣也委托属下找到了阴阳寮阐述了当日之事,认为其中必有蹊跷希望阴阳寮能派人调查一下。
若是自己的儿子被妖仙控制魅惑才做出如此失格之事,到时候自己也好以此为据在天皇陛下面前为儿子求饶。
作为如今时代日本的政府机构之一,阴阳寮要负责天皇陛下与整个藤原京的安全已避免有妖邪之流混入城市里为非作歹,如今事情涉及到了位高权重的右大臣身上,自然对此也不能置若罔闻,在收到请求后阴阳寮也是立刻派遣了阴阳师严山佐马与其弟子伊斗一同调查此事。
而这一调查就发现还真如同右大臣猜测的那样,大臣之子的酒后失言确实有人在背后暗中操控。
“到了之后注意你的礼仪,伊斗!”
严山佐马叮嘱着自己的徒弟道:“那位女士的修行深不可测,大臣之子已经开罪了她一次,我等绝不可代表阴阳寮在她面前失了礼数。”
“我明白,老师。”伊斗点了点头。
右大臣之子酒后失言确实有人在背后操控,有人给大臣之子施加了某种操控咒术,才让他口不遮掩的说出了那些有辱圣听之话。
严山佐马在询问收押的大臣之子时很快就从对方的回答中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严山诧异的是对方不仅是用咒术操控了右大臣之子,而且还抹去了他的一段记忆,无论怎么回想右大臣之子都想不起自己到底开罪了谁,而严山佐马也占卜了一卦,但无论怎么占卜得到的都是一片空白没有一点模糊的信息,就仿佛施咒之人不存在于这个世间般。
不过还好的是这个问题在一些下仆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面对因为儿子的事而暴跳如雷的右大臣,加上阴阳寮尊贵无比的阴阳师大人驾到,那些原本被大臣之子勒令三缄其口的一些狗腿子也是恐惧的把自己能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才让严山佐马得知这个胆大包天的蠢货居然是试图强掠一名容颜绝美的女子,而那几个负责动手的仆人从那天晚上到现在都一直不知所踪。
得知这些信息,严山佐马差不多也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总的来说也是大臣之子咎由自取,胆大妄为的冒犯上位者,那么女性先不说是什么来头,但作为掌握了仙神之力的人不管是人是妖还是仙,对于冒犯自己的凡俗仅仅是示意惩戒没有痛下杀手,对方已经算是给足了阴阳寮的面子。
严山佐马并没有在大臣之子身上察觉到妖气,加上对方手下留情至少可以确定对方应该不是妖邪之流应该是可以交流的。
同时严山佐马也试图解咒,但在仔细端详后却惊悚的发现作为阴阳师的自己压根察觉不到对方施咒的痕迹,右大臣之子显然是被人施了咒术还被强行忘却了一段记忆,但无论自己怎么净化都找不到一丝咒术的痕迹。
就仿佛一切浑然天成,咒术本身已经化为了右大臣之子的一部分般。
这个时候严山佐马心里也有数了,右大臣之子冒犯的那位女性其修行之高莫说自己难望其背,就是阴阳寮里最强的那位大人来,怕也是……
虽然阴阳寮效忠着天皇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但在这个鬼神尚未退出舞台的时代里,有着超于常人之力的修行者自然是看不起世间的凡夫俗子,那怕面对天皇本人阴阳师们还是毕恭毕敬,但暗地里对于天皇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那就真的是神仙难料了。
为右大臣那个不成器的废物儿子去开罪一位实力强大的修行者,阴阳寮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若此女子修行真的比阴阳寮那位大人还强,别说问罪了只怕阴阳寮都必须亲自派人登门道歉,若是可以求得对方谅解,说不定还能邀请对方加入阴阳寮从而进一步扩充整个组织在这个国家中的地位。
更别提阴阳寮下属的诸多修行世家中,有不少世家的血脉都开始不知为何的慢慢衰败。
为了延续血统甚至不少家族都打破规矩引荐分家有天赋的孩子到本家作为养子,那怕是庶出的孩子都无所谓,毕竟无论是阴阳师还是退魔师,对于任何修行世家而言如今超然的地位都建立在掌握了凡人无法拥有的力量这个前提下,如果失去这力量家族必定会从云端跌落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