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法则是全身僵硬了一瞬,随后稍稍错身,给她让出道路来。
Z-23瞬间就被一股非常庞大的杀气给笼罩了,也跟着贝法一同贴着舱壁,一动不敢动。
于是眼底燃起无名怒火的提子猛地吸了一大口气,死死地盯着她,撑着毛巾,用同样缓慢的步伐从贝尔法斯特侧面挤过去了。
她很少展露出非常直白的攻击欲望,但在见到贝法的瞬间,战列舰的本能以及久远的历史记忆开始呼唤她,催促她和眼前的女仆长厮杀——
虽然北方女王此时只有1级——
贝法的避让态度,表现出了她的理性和尊重,于是提尔比茨的理性也在多次深呼吸后,战胜了她的求战欲。
交错而过的战列和轻巡再也没有直眼去看对方……哪怕一眼。
待北方女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被冷汗浸透的尼米和贝法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我从来没见过提尔比茨姐露出过那么凶的表情。”
Z-23咽了一口唾沫后悄声道。
“因为我们有些不太愉快的过往吧。”
贝尔法斯特自知和铁血的很多船都不对付——看来在这支几乎只有德国佬的舰队中,想要生存得潇洒又完美,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以后分配工作……我会建议指挥官同志,让你们少面对面的……”Z-23有些沮丧道。
“但主人应该会把我们刻意地分入同一组合作。”
贝尔法斯特确定——那个男人会这么干。
因为在他的舰队里,可能容许有隔阂,但绝对不允许做阵营分化。
某种意义上讲,作为老牌帝国兴衰的历史见证者,贝尔法斯特比Z-23还要更清楚克里姆林可能施展的手段。
“诶,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指挥官呢?”尼米总算感觉出不对味儿来。
“女仆的小生存技巧罢了。”
贝尔法斯特娇艳地对Z-23竖起食指,示意她这是秘密——
……
森然离开的提子,在自己的卧室中靠着墙壁,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提醒自己不能冲动。
“没想到指挥官会造出那个女人来。”
她捞起床头柜上的杯子,里面还有不少经过尼米“改良”的咖啡。
半杯咖啡下肚才缓缓冷静,套上军服,北方女王重新以完满的状态面对外界。
但她刚走出门,便看到了侧面倚着墙,正在写航海日志的大克。
“比想象的要快一点,你办事还是干净利落。”
毛子抬起头,将笔记收好。
“……您在这儿专门等我?”
提尔比茨还是第一次被大克专门候着——她想了想,并没记起自己最近干的事情出过什么差错。
“我是来做你的思想工作的……贝尔法斯特……曾经参与过围剿你的行动?”
大克声音难得比较柔和。
“……请放心吧,指挥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会跟她起冲突的。”
提尔比茨的回答相当迅速。
“不能放心,我要是放心了,你们真有一天在战场上因为过去的恩怨发生争执,那是会害了大家的。”
克里姆林语调依旧舒缓,但话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氛围来。
“我不会被这种小事给左右了心智。”提子无意识地稍稍偏头。
“你会用‘小事’这个词,就说明你心里也有点不确定,打算加重语气让我相信——”
然而克里姆林强势地打断了提子的辩解,音调重新高了起来:“本来今天齐柏林下厨,但我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有必要为你和贝尔法斯特缓和关系创造条件,这样吧——你跟她共同负责我们的晚饭,作为奖励,这周的消费品配给增加30卢布——如何?”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提子脸色有些别扭。
那30卢布的消费品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只是驳了大克的面子可能会比较麻烦——
“有,不过我认为你作为开明派的铁血船,应该很快就能疏通心绪。”
大克想了想,还是没有如对待Z-23那样拍拍提子的肩,只是挂上一幅肃然的神情:“如果你能接受过去的敌人,便说明你不是一个会被过去绊住脚的聪明人——通往新世界的船上便会有你的舱位——”
通往新世界的船?
提子眨了眨眼,开始琢磨为什么大克会用到这个词。
等等,贝尔法斯特是英国船——
难不成……
北方女王紧闭的双唇之下,由于惊讶,银齿稍稍磨擦出声:
“你想要打到不列颠去?还是要打到德国——?”
“也许以后两个地方都要去,但那是我先回国确认国内情况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