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小声抱怨了两句,又拉着翔鹤悄声道:“要告诉指挥官‘那件事’吗?”
“现在还不需要,等我们得胜归来再说吧……而且如果指挥官不赞同我们的意见,不是给他添乱吗?”翔鹤也附耳过去。
“但我看他好像不是那种特别教条的陆军军官诶,应该没问题吧……”
“咳咳,两位,时间也不早了,我建议你们尽快去泊位做准备,可以的话,明天上午十时之前我们就要出击了。”
神通估摸着这两个元老是因为今天在装配的时候遭遇了某些事情,才会跟受了刺激一样在指挥官面前失礼地咬耳朵,赶忙打断了她们。
“抱歉……指挥官,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请教您——”
瑞鹤跟翔鹤稍稍分开,清了清嗓子,颇为正气的脸上却挂上了谨慎的神色:“您是国内哪一派的支持者?自由党?还是社会党?”
“……??”
大克闻言,也挂上了谨慎的神色,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无法违背自己本心,或者遵从本能地说道:“我是布尔什维克党的——呃……”
“……”
一时间无论是神通还是翔鹤,都用一种看稀缺动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大克。
《无限冒险公会》
第163章 未曾设想的道路(1/70)
横须贺镇守府的欢迎会依然在进行着。
对应着南方熄灯的军港,往日死气沉沉的流民窟却犹如银河的倒影一般,点起了千盏灯火。
衣衫褴褛的人们望着那高台,以及其背后、上空遥远的群星,静静地等待着一位“贵客”。
无论大正、昭和、平成、令和年间,此处高台都是为节日跟祭祀所准备的,早田一直想要将其用来做布置晨间或晚间集会的场所,以此增添人们的信心,明确目标,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忙于处理各种琐碎事务而无法付诸行动。
今天借舰娘之手,这个构想终于实现了。
或手电,火把,甚至蜡烛,人们毫不吝啬地将自己能拿出来的光源聚于此处。
如果说艰难的生活中,还有什么能带给他们些许希望的话,那便是舰娘于前线得胜的消息了。
现在居然有神女愿意亲临他们的聚落,这是何等殊荣?
“舰娘大人真的会来看我们?”
“不知道……但早田君是这么说的……”
怀着忐忑、疑惑跟憧憬,人们前所未有地企盼着预定时间的到来。
“就算神女来了,难道她们能改变我们的现状不成?”
“但是神女大人带来了物资,这已经一定程度上让我们的生活变好了……”
无论是怀揣信仰的人,还是更加现实的人,他们的心声汇聚成了一股复杂的精神流,让在台下准备的Z-23略感不安。
“我真的能做好吗?”
虽然在原阵营内部,她经常负责带一些新式Z驱跟U艇的孩子们学习,但果然跟姐妹们相处的心理压力……是没有上台激励陌生人这么大的。
“既然指挥官把这个工作交给了你,就说明他对你的水平有信心。”
腓特烈并没有在大克不在场的情况下依然称他为孩子。
似乎她终于懂得尊重克里姆林的意愿了,但那只是表面的:
“如果觉得不安的话,我的怀抱同样向你开放,孩子。”
她张开自己宽阔的胸怀,面带母性,似乎在欢迎23来依赖她。
“腓特烈姐……就算你这么说……”
Z-23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能还是无法理解指挥官同志扭转这些人思想的决心,也没法给我什么建议……”
而且你会闷死我的。
她继续腹诽,同时暗搓搓地瞥了一眼黑暗圣母的炮塔装甲。
好羡慕,啊,好羡慕!
“对于一个长辈来说,无条件支持自己孩子的事业也是一种美德。”腓特烈无视了尼米赤裸裸的目光,如此说道。
在这里,她也不需要启动变色龙系统,暗金色的眸子并不如前方的火光明亮,却氤氲着鼓励的色彩。
“前提那是正确的事业对吧?你不反感指挥官同志的理想就好。”Z-23一直以为大帝会更加赞同俾斯麦的理念,但她在大克发表任何见解的时候,都不曾反驳过,也一直让尼米摸不清她的想法。
“……因为我最初并不存在于世,自然也不会带着‘过去’的刻板眼光。对我来说,无论你们追求什么,我都愿意帮助你们。”
腓特烈放下双手,似乎也稍稍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恢复了那温婉的神情:“但尼米,你跟指挥官对世人的‘爱’,要比我宽广得多。”
“诶?”Z-23眨了眨眼。
“这样宽广的爱是很容易被伤害的。”
腓特烈轻声诉说起来:“俾斯麦的爱只给予铁血,以及德意志的人民,我比她还要狭隘一些,我只爱你们,只爱身边的人,但你和指挥官不同,你们都是有‘大爱’的孩子,你们爱一切人类——可这是一种过于宏伟的爱……当你被自己所爱的人伤害时,请你好好想想,你并不需要一味地勉强自己去追求最远的那个目标,你爱的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你是要我放弃改变他们吗?”Z-23感觉大帝的话越来越哲学了,像Z-46一样,充斥着一股抽象的味道,眉头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不,我只是希望你明晰,这些人类不会立刻跟你还有指挥官的理念产生共鸣,你也不要因此而着急,做你目前能做到的事情就好,否则他们不仅不会赞同你,还会对你产生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