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夏威夷舰队里的那位老前辈在看到这个消息的瞬间会产生什么样的愤懑,火奴鲁鲁对恋爱的好奇跟期待就被冲得一塌糊涂,紧跟着心情差了起来。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方向盘打大劲儿给开沟里去了。
但这能怪大克吗?只能怪这艹蛋的世道。
大克又抿了一口酒,他的心情表面上不太好,但从某方面来说其实还过得去——
毕竟大部分人看到自己的劲敌遭重,总会幸灾乐祸一顿,但一想到舰娘跟这些狗篮子事没任何直接关系,他也就放下了自己那点大部分人都会存在的阴暗心态——
那会显得很小气……再结合北联的情况,都只能归纳成一句“大家都不好过”的微妙共情罢了。
好在北联就要结束它的历史任务了,接下来是苏联的时代,而美国……还需要企业更加配合,就现在的合作程度而言,大克有三头六臂也没得可能从内部帮美国促成革命。
那地方算是“避世的孤岛”,在地理战略意义上很有搞头,但只要他们的工人没有启蒙和自发的反抗,外人也很难插手。
“……我回去再看吧。”
撑住脸颊,心情逐渐阴郁的火奴鲁鲁把胸全摊在了桌子上,那家伙,那场面大得,那真是,害大克差点把一口5万美金给喷到姑娘的头上去。
一般来说腓特烈跟齐柏林都不会给自己这样夸张的福利,这还他是头一遭被视觉冲击给正中脑门——
当然,火奴鲁鲁也毫无自觉,直到大克起身,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后者才缓过劲儿来点。
“你说我们太过避嫌,远离国内的纷争……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少女声音低落。
“在我看来……是的。”
大克并不想破坏对方的心情,但还是那句话,人不是猪,不能只管吃和睡——他希望自己麾下的舰娘能够独立思考,在独立思考的前提下,再通过学习跟总结,自觉向布尔什维克靠拢,这样出来的人才往往是觉悟最高的。
“从企业在美国国会的地位看,你们倒也不是没努力过,但人类对你们的警惕心一直在限制你们的发挥……啧,肮脏的政客。”
大克思谋了一下:“好在你们对战场的判断能够多少让那些家伙难看的嘴脸收敛点儿。”
“可能吧……哈……跟那些议员交流的时候……我曾经无意间窥探了一下他们中几人的心灵,看到的是又黑又丑陋的东西,就好像混了黑芝麻的燕麦粥……乱七八糟,非常恶心……”
火奴鲁鲁应和着大克那算不上批评的批评,好像彻底放弃把这场私会营造得更加浪漫了——
她到底在幻想什么呢?无论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都不是那块儿料……其实就这样互相发发牢骚也挺好的。
“从那往后我就被吓到再也不敢试探人类的思维了,我怕连那些整备班的士兵都对我们有着巨大的恶意……”
“应该不至于,越是靠近舰娘,了解舰娘之后,底层的人也应该会越喜欢……尊重你们的。至少我个人觉得是这样……心里有鬼的,或是想要利用你们的,可能反而不会经常出现在你们面前,而是通过各种拐弯抹角的方法,用下面的人来实现这各种步骤。”
大克一脸正经地解释了一顿,但随后他注意到火奴鲁鲁鼓起的面颊,清了清嗓子:“……我能够理解那些政客的想法,某方面讲跟他们是一个路数的,那你不会害怕我吗?我的心灵实体化之后看上去是什么样子的?”
“你很少开放自己的心防……我也没有主动去读取过……不过就少数展露出来的形体而言……比那些政客看着还要吓人……”
火奴鲁鲁嘀咕了一句:“不是黑色的……是一团红光,比我的头发还要红,红得发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脑子里面在冒火……”
“也可能是在烧铁水儿……嗯,火奴鲁鲁同志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么?”大克自嘲了一句后,又推荐起了书籍。
“我止步于看了书名和简介的程度……”
“建议看完,会对你很有帮助的,对了,我送你一本吧,就当是红酒的回礼。”
“诶??”
没想到这个男人想要送自己礼物——虽然对女生来说这第一份礼物颇有点“不识趣”。
帮助对方提高自身水平的礼物,在大克这号人眼里,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唔,我只能保证读完,但不保证会有什么看法……”
“没关系。你能看完就已经很有毅力了。”
“那算什么毅力??好歹我也是正经上过战场的船啊?”
被大克哄孩子一样的话给激起了抗拒心,火奴鲁鲁再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是各方面看上去都很完满的妹子,但她们身上经历的各种血与火也是实打实存在过的。
“库拉湾海战时我好歹……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
一想起自己居然被实际年龄比自己小很多的新锐战列舰各种教育,各种撩拨,火奴鲁鲁就久久不能平静。
“可能是说了一些扫兴的话……之后可能要说更多……嗯,先给你道歉了。我只是觉得你对舰队内的同伴关系不够积极,也发现你对国内情况不闻不问,有些担心而已。”大克望着少女那再次泄气的脸,也跟着叹了口气,才诚恳道。
“我有跟海伦娜通过话啦……也不是说跟谁都关系不好。”少女抬起尖翘的下巴:“你居然真的关注过我?”
“那是肯定的——你哪怕是对着圣路易斯也一脸的不爽,甚至是那种可能有过节的样子,让我一直很担心。”
大克觉得自己现在的一席话,比“好为人母”的腓特烈还招人嫌,但没办法,舰队只有自己这一个调节大家情绪跟心态的工具人——他最近都想把Z-23从大副发展成政委来解燃眉之急了。
又要负责打仗,又要把关各种律法,还要当政委,甚至当指挥杆——大克都快精神分裂了。
他一度开始怀念之前在波罗的海养伤望天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还得坐着轮椅被兄弟们嘲笑,但那半个月是真的爽,啥也不用干。
“……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火奴鲁鲁嘀咕了一句。
“很明显,现在你看我的眼神,就跟我跟你是阶级敌人一样,火奴鲁鲁同志。”
如果不是你请我喝酒,都快明示了,我一样躲你远远的……
大克腹诽。
“性格是天生的,也不是讨厌你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