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克虽然是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比侧靠着的恩普雷斯矮了三头，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却又好像站得笔直：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我就好像来自过去，而你们来自未来，结合一下我们的思想，正是当下。”

“……”恩普雷斯的嘴角有些波动，好像越发开心了。

“其实我很好奇，如果过去可以随意篡改的话，那人类的历史不是随时都能被掌握了时间旅行技术的文明修改吗，这跟我所学过的任何时间论、物理理论都是相悖的。”大克见对方杯中的酒已经喝尽，便主动招了招手，从茶几上拿起酒瓶，给恩普雷斯添上。

最好把她灌醉了让她睡过去，还能省点事……当然，大克也觉得这太理想化了。

“……如果是一般人，余连探讨这个问题的兴趣都没有。”

恩普雷斯知道大克虽然自认是个纯粹的军人，但他所接触的知识并不“纯粹”，因此稍稍打开了一点话匣子。

“你的话……可以透露一些真实情况。我们造主所在的时间线，已经不可以被改写了，但平行的‘人类文明’还有救。只是我们观测到的，所有符合‘人类文明’定义的世界，大多发展缓慢，且历史发展在特定时期重复度极高，至今没有任何一处人类世界能够扛起继承造物主，还有先驱者遗产的大任。”

皇后对大克的“服务”很是受用，将唇瓣润了润，才轻轻继续：“说是改变过去，但我们也是在同一条时间线上挣扎罢了——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不能逆转时间，但可以拖延时间，因此开辟上万个实验场也是做得到的。”

“……”大克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但这时候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既然塞壬不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旅行，那么很多东西也还是能讲得通的。

“你们难道没有尝试过强行让人类构筑一个统一的联盟么？”

“当然有过，但最终的结果总是重归分裂，而且还留下了巨大后遗症。”

恩普雷斯陷入了回忆中：“我们曾经为轴心国提供了支持，组建过一个在你看来相当邪恶的战争联盟，以期用强权促使人类一统，但最终，德国人和日本人决裂的核战争，令地球进入了核冬天。”

壮汉满脸惊异，而这表情令恩普雷斯好像找到了一个很乐意捧场的听众一般，让她不由得借着“酒劲儿”多说了一些。

“尝试过帮助布尔什维克吗？别处实验场，应该也有苏*联这样的政体吧？”大克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期翼。

“也尝试过，但时间不够，外敌在排除了所有诱饵锚之后，突破了我们建立在该处实验场月港上的防线，将组成松散联盟的人类灭绝。”

“……”大克闻言嘴一开一合，最终还是没想到该说些什么。

“这也算是为你提个醒吧，你必须要让全部的人类政体对你的太空备战和外星开发计划不留余力地支持，而且科研方面一定要抓紧。现在的进度，不容乐观……”

恩普雷斯对大克那隐隐紧张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甩下自己，冲去加班的姿态感到好笑：

“不过你这里，也算是所有实验场中拔尖儿的了，主机会分配更多资源给你的，包括实验场的保护措施，诱饵锚还有外空间驻扎的卫戍塞壬舰队——如果我们决定加强这一实验场的设备投入的话，余带着你私奔的计划可能会泡汤。”

“……谢谢你们的支持。”大克叹了口气：“如果这场不明所以的战争能更快点结束就更好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然各国回到各怀鬼胎的状态，你就没那么容易整合了——哦对了，增加守军的提案是赫米忒提交的。”

恩普雷斯抑制不住地唇角上翘——一想到赫米忒的那张死人脸今晚不会来烦自己，而且那女人因为犹犹豫豫地，还吃不到大克的肉，就high到想要翘脚：

“余每次看到她很关注你，又不想表现得太出挑的样子，就想笑，哦呵呵呵……”

她离开高脚凳，摇曳的身姿、透明的白纱，配合上私人酒吧上花花绿绿酒瓶透射过来的彩光，如同倒映一切的白月亮般，落在了男人身边。

“……哈~”

吐息吹在大克的耳蜗里，让壮汉僵硬的身子迅速软化了不少，他试图从皇后的眼底读出哪怕一丝正经的意思，但能看到的，只有粉紫色的莹亮秋波，在窗外霓虹灯和泳池倒影的浸润中越来越复杂。

和观察者一样，这个女人放下自己充满破坏欲的一面时，也相当值得人怜爱。

她的一对玉臂揽在大克的肩上，将他环住，一对相当有威慑力的主炮搭顶在他的舰桥上，接着大克便感觉自己的耳垂一阵湿热，酥麻从耳根一路向下直达腰椎，又迅速窜回来。

“……有点咸，但比想象的味道还是淡了不少，你把自己的火控雷达洗的太干净了……”

恩普雷斯摊牌了，她不想继续跟大克聊天了，想直接履行协议。

“……所以你是真的想要，和我，那个？”

哪怕再荒谬，当恩普雷斯带着欲情坐在自己面前时，大克也不得不相信自己对仲裁者也是有吸引力的了。

“为了这一天，余看了一个月的高级作战记录。”

她将自己的薄纱当成披肩，裹在了大克的身上，看着就好像他们共用一顶蚊帐……不，蚕丝被似地。

而后她又从茶几上取过酒瓶，嘴对嘴吸入不少清冽的酒液，捧着大克的脸颊，在后者猝不及防之间给他渡了过去。

“……你知道我最近忌酒吧？？”

“跟舰娘要孩子不必戒烟酒的，没任何作用，而且你们生下来的孩子也多半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呵呵，还是给你留点期待吧。”

她眨了眨眼：“而且强迫为了爱人不去喝酒的你重新饮酒……会让我有一种非常满足的征服感~”

皇后说罢，还很贴心地伸出粉舌帮大克把嘴边溢出来的一点儿给舔干净了，这一番操作直接给大克整得跟用了装填助推器一样，瞬间“怒不可遏”。

该死的，观察者明明说过这个塞壬身为女人的一面只能算是傻白甜，但为什么实际操作起来，这么会撩？？

“余看的作战记录太杂了，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更有效率地兴奋起来。”

恩普雷斯对大克呆滞的表现很满意，她干脆将自己翘着的右腿搭在大克岔开的防雷带上，强行别进缝隙之间，让两人都变成了互相夹击对方的姿态。

“按你喜欢的方式来讨好余吧？”

她点着樱唇，重新换上那幅顶级捕食者的自信模样。

“……”

最开始大克是打算做一次被动方的，让这塞壬自己爽个够，把这个扯淡的协约给对付过去完事儿。

但他改变主意了。

得让塞壬感受到苏*联人民的热情好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