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以专门亲切的称呼去跟自己的下手交流,怀斯曼跟桑德斯就属于那种阶级中的“良心”,如果英国多得是他这种人,或许就不需要暴力革命了……但很遗憾,如他们这般的良心永远是少数,存不得幻想。
“怀斯曼同志,如果有一天,战争爆发,需要您支援战争……”
大克换上了敬语。
有些难听的话说出来也能让大家快速地认清现实,他当然不想逼迫别人表决心,但时间不等人。
“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钱都是身外之物,为了国家的延续和人类的存亡,都没什么好留恋的。”
怀斯曼叹息一声:“但是克里姆林先生,您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我这老头子一样行将就木,他们有大把的青春需要挥霍……”
“我明白。”
大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小桑德斯。
后者有些别扭地喝着葡萄酒,但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愤慨,恼怒的神色。
显然敢来这个宴会上的人,都多少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
而这群人的利益,大克是不会乱动的,至少在真正的难题到来之前,他不能太寒了一些人的心。
他们将失去与财富相匹配的权力,或失去财富以保证权力的干净,这是一个他选择的折中办法。
对待友军尚且如此,他认为自己的道路艰难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
撩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后,宴会的氛围再次轻松了—些,有觉悟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们并不会对过往太过留恋,只要让他们看到火光,他们会自发地上前拥抱焰簇,将自己变成柴薪。
阿伯丁的革命团体整合,舆论的导向,银行的货币管控,包括军队的分化,都在这处密布着爬山虎的古老建筑中敲定了。
其中能够将外界炸翻天的,最为恐怖的一条密议,便是苏格兰登陆部队的诱出工作。
这件事情由伊丽莎白全权负责,将会转移三分之二的周边陆军进犯爱尔兰,并在本土主岛留下一个巨大的防守空洞。
“即使如此,我们所掌握的力量也不足以撼动苏格兰的卫戍部队。”
—位受邀来此的亲舰娘派将军根据自己的职业素养给出理性分析,并没有因为大克方表面力量的强势,就太过傲慢地认为内阁政府输定了:
“我们可以攻陷几处军港,包括格拉斯哥和爱丁堡的要道,以封锁英格兰大区的任何支援,但是城市的治安维持需要大量的兵力,如果不能得到警察跟宪兵的配合,我们即使是封锁了进出口和海上通道,也不会有足够的补给维持军队。”
“光维持阿伯丁这处城市稳定,所需要的兵力就高达5000人左右,因为不只是城内的巡逻、宵禁,我们需要把村镇警察局和地方保安势力都打点好了,苏格兰的贵族资本虽然没有拥兵自重,但他们跟警察、宪兵的合作关系不得不提防。”
“我们会切断他们和暴力机关的一切联系。”
可畏自信满满地发言:“或许各位还不清楚莫斯科战役得以成功的真相,现代化军队赖以生存的通讯网络只要一被破坏,信息的延迟便会给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
“这样会加剧城区混乱一”
“只要两天,足够我们处理好警察和宪兵的问题就可以了,另外,军队及警察内部同情革命党的进步分子非常之多,我们会想办法联络马夫蒂,动用他们在爱丁堡、阿伯丁的内线来发展更多的同志一”
“那么登陆部队……”
“除了伊丽莎白同志会拖延登陆时间之外,就算真的拖不住,陆军登陆贝尔法斯特,爱尔兰的同志们也能依靠优势地形固守,直到后方一切尘埃落定。”
“苏格兰人从来不是自己在战斗。”
“我明白了。”
将军对这个计划比较满意,最后告罪一声,到宴会厅的角落去陪老婆去了。
他都不太敢去细看可畏的衣着打扮,只聊军事一明眼人知道,可畏穿得这么社交,绝对是为了吸引大克,这在场的所有老男人都不是她讨好的对象。
另外,即使合作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仍对舰娘那可怕的蛮力有一点小小的敬畏情绪,这种趋利避害的本能,是不可能单靠舰娘对他们的恩情就抵消得了的,另一种原始欲望则更难提起来。
只有大克,可以享受得了舰娘的温柔乡。
“呼,终于结束了,这个结果还不错。”
可畏坐在大克身边,眉眼间充满了解脱,依附在他身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堆了上去。
“指挥官还真是爱江山不爱美人呢。”
“我既不爱江山也不爱美人,啊痛。”
被可畏不着痕迹地掐了一手,大克眉毛跳了跳:“如果我真的喜欢这两样东西,你还敢无条件地信任我吗?你推荐的这几位同志、先生们也只会视我为贪婪的棕熊。”
“说的好像你就不是头熊一样,略略。”
可畏吐了吐舌头:“男人难道不应该这两样都喜欢才能成为一方英雄吗?”
“如果我喜欢江山,英国就要成为苏联的附庸国—如果我喜欢美人,那我可能上了本州岛就下不来了,被赤城她们牵引着,每天在镇守府里白日宣淫。”
“是是是,你有理。”
可畏随后一收敷衍的态度,趴在大克耳边上呢喃一声:“不过今天的你,真是太帅了……指挥官,想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吗?”
“这话你好像问过我一我们难道不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同志了吗?”
可畏再次恢复那幅面无表情的模样,下狠手拧了大克胳膊一把。
因为这次毫无顾忌的关系,甚至捏出了咯吱咯吱的钢铁磨擦声。
—时间宴会上的所有人都诡异地看向这边。
“……好吧,看来是妥不过去了。”
大克微微抬头,一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