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不能说没什么肉……只是对比腓特烈那种肉山大魔王级别的显得太过娇小了而已。
“我们可没有和余烬签过军事同盟。”
俾斯麦冷着脸。
“但是我听说克里姆林和莺尾正式缔结了防御同盟—维希跟苏联现在也是同盟,想必掌控了教廷这么久的铁血,也已经跟他签过了吧?”
黑恶毒突出一个刺人不见血,话语里的恶意,让她身上纯白的兔子装都显得有攻击性起来。
“……”俾斯麦眼神于阴郁中飘向大克。
莺尾舰娘是绕开了她,跟大克私下签订的防御同盟—尽管这个同盟关系可能只涉及到舰队关系,而非彻底的国际性合作,跟巴黎的那些买办根本没商量过,这仍是在啪啪地打俾斯麦的脸,因为她不得不妥协,任由苏联将维希视为主权完整的国家。
她没有想过大克居然真的就这么恢复了法国全境的自治,还又送枪又送炮一她本以为这个男人不会如此天真,也从莺尾身上捞点油水,但现在分析,他肯定是有更险恶的目的,比如说……让法国尝到重新开始海上角逐的甜头,并在欧陆跟铁血进行长久对抗,以维持国际局势稳定,就像当年英国做的那样……而该方案的提出者极有可能是贝法。
最终整个欧陆包括所谓的欧洲国家英国,会对德国形成一张巨大的包围网一
这倒是俾斯麦误会了,大克一直认为铁血是自己的主要兵员地,采取的政策还要更缓和一些,而且大家都在同一片大陆上,每天打打招呼,随随便便坐飞机就从柏林到莫斯科了一他设计的这张包围网其实……是针对美国的。
单从不愿意放手法国方面的权力来看,俾斯麦确实是符合一些人对她“法西斯主义者”的印象,她也不可能去说明白,她的种种铁腕手段,是想要集中资源的一种无奈之举,而新苏联的模式,好像让她找到了维持普世道德的同时,还能集中资源办大事的政府模型一
只不过,这个政府模型绝对不可能被国内家族接受的罢了……
现在整片欧洲敢正面跟苏联做对的,除了不知死活的乌克兰,好像也就剩下个波兰了……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按下不表。
今日秘会的最大危机,便是如果克里姆林马上要求跟铁血签防御同盟,俾斯麦是不敢拒绝的一拒绝苏联的防御同盟请求,就是有二心,就是找死。哪怕苏维埃同盟号不恶意揣度铁血的意思,后续的支援也绝对达不到对法国的偏袒水平,会平白损失深空探索阶段的种种赞助。
这会导致俾斯麦温水煮贵资的行动直接变成猛火急烹,更可能导致淤锅一黑恶毒一上来就找准了俾斯麦的软肋猛插,还旁敲侧击地提醒大克赶紧通过外力加速铁血阶级矛盾爆发的速度。
“……防御同盟的事情可以暂时搁置一下,铁血目前的经济状况还承受不起在防御同盟中担任西欧沿海抗塞壬主力的位置。”
大克那边却给了俾斯麦一个台阶,初听是在嫌弃德国,但他只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
“等铁血完成了灵能者对政府职务和军队的汰换,我们再讨论结盟的问题,今天在场的也都不是官方人员,就算达成了什么口头协定也不一定能得到贯彻一”
……信你个鬼,谁不知道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就都基本成了既定事实?
俾斯麦腹诽,同时也为大克的“通情达理”松了口气。
“……恶毒小姐,黎塞留将您提前派过来,她的态度似乎很明确了?”随后,她把全部火力都对准了趴在桌子上的原型舰。
“……我能说我是被绑架来的吗?”
恶毒那茫然的发言直接把俾斯麦枷足的一股劲儿全都卸了干净。
不是黎塞留派来捣乱,或者暗示她们会抱紧克里姆林大腿,彻底把巴黎-柏林轴心扫进垃圾堆的意思?那为什么单独抛开莺尾的领袖过来谈判?不知道只有黎塞留那个身份的舰娘才能跟大克敲定协议么?
“咳咳,恶毒同志真的只是提前来踩点的。”
大克心说人家法国人本来也没打算跟你撕破脸皮—是想让我在中间当那个唱黑脸的。
或者只黑恶毒是馋他身子了,必须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原型舰也拖下水……真相往往是不需要讲逻辑的。
唱黑脸就唱黑脸吧,能省点时间。
“黎塞留这次来也没抱着什么敌意,估计主要是想要延续法国跟铁血边境开放的态势,我们提前讨论过了,可能打算,按照类似华约的流通标准制定吧?”
“……华约?”
那个已经被历史尘封的冷战同盟,倒是让俾斯麦想到了什么可以操作的东西,只不过,现在重订同盟标准量尺的主导权,仍在苏联手里。
“互相的人员交流’一证’到底,如何?也方便我们往铁血和法兰西输送人才,方便你们过去学习。”
“?”
你这哪是华约,你这是欧盟。
大克这黑脸唱的挺不彻底的,哪怕俾斯麦听出了威胁的意思,但克里姆林也是摆明了不想一次性把铁血得罪惨一因为现在尼米有建设空天港的计划,法国那边跟德国接壤面积太大了,苏联的队伍想要进驻敦刻尔克或者以后可能兴建的阿基坦空天设施时一不能每次都跟借道行军一样充满了火药味儿,而且跟德国的外交正常化,也能够缓解双方民间的敌对情绪。
他索性先把对铁血有利的一些合作方向先提出来,比如“人才”一
苏联的人才跟科研设备,现在是全欧洲最先进的,你们几乎是纯占便宜,至少在这一领域,如果你们还不开绿灯,就别怪我们以后不优先考虑跟铁血合作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一俾斯麦想了想,就算这一协定展开可能会加剧刺激国内贵资的敏感神经,她也必须把这件事谈好,首先是不能让法国“独立”的余波继续影响铁血的经济,少了法兰西买办们的输血,无论是上层还是下层都会经历一股可怕的痛楚。
……表面上看,苏联人没说想要统一整个欧洲的“香肠口径跟口味”……对经济的影响看似有限。
但俾斯麦明白,这是克里姆林输出意识形态的一个绝佳机会,不只是送出如尼米这样的教导人员,他可以至少先染红鲁尔跟北莱茵沿线,当文化建设、文化自信强于德国时,他便可以轻松地完成这个输入意识的过程—现在欧洲诸国,没有比苏联人对自己国家更有信心的了。
俾斯麦不得不借着中午午休的功夫,跑去找格奈森瑙和沙恩,联络那些家族成员,讨论泛欧洲护照、驾驶证互通的协议签订的可行性,同时她谧下了大克口无遮拦的,对于“新华约”的一些“畅想”,因为那绝对会让霍亨索伦为首的几个大家族脑袋上冒出猩红的感叹号。
几个家族财阀迅速地开了一场临时会议,充分交换意见后,决定先试探一下克里姆林,而他们提出的试探条件只让俾斯麦头皮发麻,觉得根本不可能实现,还会被大克反过来嘲讽过分贪婪—
那些老家伙要的是体系完备的灵能学院在柏林、法兰克福等大城区开办,且要求苏联培训铁血籍的老师,而不是派驻日本人或者苏联人过来教书。
俾斯麦硬着头皮把这一要求告知给大克,并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但大克就好像吃了慷慨药一样大手一挥,取来文件,亲自签名并写下一个俄语单词一批准!
还处在天上掉馅饼的恍惚中,俾斯麦都没来得及注意到“批准”这一词汇的运用,在苏联的运行体制中代表着什么,便回去跟那些利益集团通电话了。
贪婪的虫鑫们甚至捶胸顿足,觉着自己要少了。
待她请大克移步鲁尔餐厅并先行前去安排宴会的时候,所有跟着大克干了挺长时间的铁血舰娘才纷纷露出或担忧,或幸灾乐祸,或哀其不争的情绪,多得是五味陈杂。
“小熊要的可不是铁血的臣服,他要的是整个地球、全人类的团结,为此,他现在让利再多给铁血,都是在给未来的大联盟铺路……而俾斯麦,也看不到那么长远。”
欧根在回忆录中如此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