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瞳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只有死寂和杀戮的本能。

楚江的喉骨“咔嚓~”一声就被捏碎了，哪怕女鬼是虚体形式的存在，但是此刻表现出来的力量却大得出奇。

如果楚江还是个普通人的话，这个时候差不多就交代了；喉咙被捏碎，哪怕接下来对方松手，他都会很快窒息死亡。

可现在楚江已经不是了，短暂憋气，他至少能持续十分钟以上。

在这种关键时刻，除了鬼日记之外，楚江身上还有引魂香、油纸伞等封印物。但这些都是辅助物品，一个引鬼的；一个可以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对于楚江现在面临的状况，没有半点卵用。

临时把鬼探头喂给鬼日记，然后获得腐烂的灵异力量？

不，对上红衣女鬼这样的存在，那五成力量大概率起不到太大作用，还不如继续用模仿鬼的力量叠加血手呢，能强一点是一点。

可惜现场没有车，有车也不大可能让女鬼坐上去开车，不然楚江还能试图触发鬼探头的特殊能力。

楚江一边用右手死死抓住女鬼的右手，一边也用左手抓住她的左手，试图不让她继续摧毁自己“脆弱”的身体。

但是这用处不是很大，楚江甚至听见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虽然女鬼的嘴唇在微微开合，但是声音不是从它的嘴巴里传出的，而是从四面八方响起，在楚江的脑海中响起。

“痛彻孺怀，泪洒尘埃~”

“荻白草黄枫染血， 疏星冷月照坟台......”

在这凄清的唱戏声之下，楚江不禁悲从中来，差点就丧失了抵抗意志。

再到下一句，“唉，爹爹哙！你魂兮归来，你魂兮归来~”

楚江听得更是眼泪直流，心中悲痛难以抑制，连左手都完全松开了，甚至右手都在缓缓松开。

但是随即，楚江右手握得更紧了，他如雨滴一样掉落的泪珠也止住；他的表情，转变为一种面无表情的死寂神色，仿佛越来越像鬼，而不再是人。

这是楚江在进一步挥霍血手幽灵的力量......

第九十四章 进则生，退则死

人是耗不过鬼的。

这是无数前人鬼师，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

哪怕你是一个刚刚被鬼附身的鬼师，按理来说还可以活个好几年那种；但是和鬼一直拖下去，鬼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活生生把你体内的鬼拖到完全复苏。

完全复苏后，你就会永远地死去，你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甚至鬼连你这层人皮都不要。

所以现在楚江只有两个选择：

一、松手，转身就逃，或许有一丢丢机会，小剧场不会追杀过来。

二、速战速决，尽全力压榨出血手幽灵的力量，将小剧场完全压制，然后封印起来。

选择后者的话，楚江的被侵蚀程度会大幅度提升。

但最终，楚江还是选择了后者，实际上在他的表情变化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因为螺河市是楚江的地盘，他今天放跑小剧场，小剧场依旧会存在，他这个负责人依旧有抓捕对方的义务。

如果负责人迟迟拖延，只吃福利不干活的话，那么研究院总部那边，也会直接派人过来调查。

而且就算拖得了一时，日后在鬼日记的牵引下，只要楚江在这里当值，迟早会和对方再次碰上。

到那时，楚江必须再次破解一次小剧场的鬼域，然后才有和它面对面交手的机会。

所以哪怕这次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楚江依旧不得不这么做。

归根结底，还是时间太短了，楚江成为鬼师的时间太短，到现在还不足一个月。

就连去了总部两天，楚江也没空接受什么新人培训，直接就赶鸭子上架来到螺河市。

当然，这也和楚江成功封印过厉鬼有关。如果真是纯新手，啥都不懂那种，人事部门至少会让新负责人，去紧急培训一下再上任。

最后，楚江刚到螺河市，一下飞机就立刻遇到灵异事件，直奔到事发地点来处理，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

一切都太赶了，如果能给楚江几个月时间，让他好好练习一下，怎么操控血液进攻这方面，或许他的状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总之说太多没用，现在就是拼命的时候，进则生，退则死！

鲜红的、死亡的、冰冷的血液，从楚江的右手源源不断涌出，它们一层又一层地覆盖住红衣女鬼，把它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

原本女鬼在楚江松开左手的时候，已经顺势把楚江的脖子完全拗断，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连颈椎骨都已经完全粉碎了。

但是此时此刻，女鬼却再也无法动弹，血液不断渗透进它的身体里面，不断压制着它的灵异。

与此同时，四周围和楚江脑海中响起的唱戏声，也渐渐变得若有似无，直至完全听不见。

楚江精神上和肉体上都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他几乎已经麻木了，只是不断精细化操控血液修复自身。

血手幽灵的血液，并没有治愈功能。但是现在，楚江把它变成了一件纳米级的手术刀，将骨骼强行移回原位，让它们以原来的结构组合在一起。

断掉的肌肉纤维，被一丝一丝重新续接；甚至断掉的动脉、静脉、毛细血管也被重新接上，让体内的血液得以流通循环。

也幸好，之前给模仿鬼上人体解剖课的时候，楚江还真花费功夫研究了一番，不然现在他修复都不好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