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还包含一些景若雪告诉他的，以及楚江自己个人的思考和总结。

王磊听完后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香火念力可以帮助我维持人性，甚至抵抗鬼性的侵蚀？”

“对。”

“可是不对啊，我都当上河神快半年了，哪怕死人信徒不算，但是活人信徒还是有一些的。”

“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对我的信仰还算虔诚，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情况有所缓解，反而一天比一天恶劣。”

楚江摇头，“错了，信众们拜的根本不是王磊，而是河神，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王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确，信众们一直以来祭拜的，其实是河神这个历史形象，甚至是他体内这只水鬼本身。

这些信众们所产生的【念】，到最后全部归到鬼身上去了，和他王磊的意识、灵魂，压根就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来，自然是鬼会越加壮大，王磊反而在逐渐走向死亡。

“那我该怎么做？村民们还有其他信众，以后改为拜王磊？不不不，”王磊自己也回过味来，“不能这么粗糙生硬。”

“我应当说，是王磊死后成为了河神......”

楚江微微点头，“对，就是这个思路，你应当为自己编造成神的历史，最好将历史上那个河神，张冠李戴到自己身上。”

“具体怎么编，你可以参考一下当地的县志，里面应该记载了不少以前的历史典故、河神传说。”

“然后你要从历史上的王磊，说到现代这个王磊，也就是螺河市上任负责人。”

“他是数百年前那个河神的转世，现在他为了保护民众，再次身亡，并且二度成为河神，庇佑一方。”

“总而言之，你要让所有信众们，将王磊和河神视为一体，这样一来，香火念力自然会集中到你身上。”

“甚至信众的认知，可以锚定你的思想，帮助你更好地驾驭那只水鬼。”

王磊越听越激动，“明白了，我明白了，借由人的认知，甚至可以反向调和我和鬼之间的矛盾......”

楚江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是寄托了人类的幻想，被人类所塑造出来的。”

其实楚殭的存在，也涉及到了一部分香火念力。

但是和老太爷、王磊这种存在不相同的是，楚殭可以脱离民众的祭拜而单独存在，但是老太爷和王磊却不行。

他们一旦失去了子孙后代，或者民众信徒的崇拜，他们的人性会渐渐被鬼性压倒，乃至被吞噬，最终成为彻头彻尾的厉鬼。

从楚江这里，得知了一套关于鬼和神的理论之后，王磊十分兴奋，他隐隐感觉到，这个方法应该有用。

但是逐渐冷静下来之后，王磊又产生了一个疑问。

想了想他还是正面问道：“你不担心我掌控河神的力量之后，为了一己私利，和你，和21号研究院反目吗？”

楚江微微摇头，“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会亲手干掉你，我有这个自信和底气，自然也不会担忧什么。”

楚江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是王磊却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那种风轻云淡下的自信。

“也是，既然你能解决一只S级厉鬼，那么自然也能解决我，甚至我还算不上S级厉鬼呢。”

“你放心，我只是这么一问，并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对了，”王磊说着想起一件事，“这个方法，研究院那边知道吗？”

楚江摇头，“我不清楚，但是我劝你不要小看研究院的底蕴，就当做他们知道吧。尤其是徐先生，我见他，他是一位很不可思议的、让我觉得难以理解的存在。”

“嗯，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研究院那边的态度......”

王磊的顾虑很明显，21号研究院，真的会允许这么一位河神存在吗？

楚江倒不是很担忧，“这次回去后，我会向总部那边做个报告。当然，我不会说是我推荐你这么做的。”

“前半段我如实描述，后半段我会说，是你自己摸索出了这样的做法，而且取得了一定成效。”

“现在研究院，为了全国各地频发的灵异事件，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如果你的出现是正面的、积极的，他们应该会默许你的存在；只要你甘心守好这一亩三分地，不试图野心勃勃，向外扩张的话。”

“当然，事后的调查是少不了的，他们一定会派人过来，评估你的精神稳定性；甚至可能会给你上一些限制手段，防止你失控。”

“所以我也没打算那么快做报告，先看看这个方法，能不能在你身上起效吧。如果不能，那么后面的一切，自然都是没必要的顾虑。”

王磊点头，“我明白了，请楚队长在这南告村做客几天吧，也算是监督一下我的进展，看我能不能迈出第一步。”

楚江自然答应。

两人谈到这里的时候，王磊已经有些疲倦了。

他语速有所放缓地说道：“楚队长现在先离开吧，我每天清醒的时间有限，再继续说下去，我怕水鬼会占据我的意识，甚至可能会对你动手。”

“只要你上去后不乱来，不攻击村民，也不试图拆毁神庙，那只鬼应该不会对你们做出什么事。”

“好，我们的计划从明天开始。”楚江转身离去。

第三百零一章 全球局势恶化

重新回到岸上，楚江没想到这次下河，居然没有真正和河神动手，而是以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达成协议。

当然，这也和王磊还保留着自己的理性有关，如果对方已经完全变成鬼，那么自然没得谈，只有做过一场才能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