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雪怔住了，少顷后，她才微微点头，并神色有些落寞地离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楚江喃喃自语道：“希望一切真的能那么顺利，让我们的下一代，迎来一个天下无鬼的世界。”
......
将贝尔法斯特抱回自己房间，楚江弄了点水，把她拍醒了过来。
“呃~”贝姐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变态，在“摸”她的脸，这让她下意识地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稳准狠，高跟鞋的尖鞋跟，绝对能在普通人的脑袋上开一个血洞。
楚江稳稳架住对方的高抬腿，“是我，你没事吧，我救了你。”
贝尔法斯特一下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咬牙切齿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你握住我的手之后，我会失去意识？”
看来贝姐并不记得被楚江催眠之后发生的事，这和九条爱乃不同，可能和爱乃本身就掌握【伥鬼】这一能力有关。
“我不是说了吗？我救了你，我还成功将你们那个神拉下神坛，封印了起来。”
“随着这只鬼的暂时沉眠，它遗留在外界的灵异影响应该消失了才对，至少是暂时消失。”
“现在你好好回想，你过去这些年的人生经历，看看是不是真如我所说的那样，你被呓语洗脑了。”
楚江的话，让贝尔法斯特觉得十分离奇，她根本不信那位无所不知的神明会倒下。
但贝姐一向是冷静而理智的性格，再加上现在，楚江像是已经收起了那两张日记，那么自己的使命已经达成。
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以前的记忆。
这不回想还好，一回想，贝尔法斯特就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她的瞳孔扩大，里面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她额头冷汗涔涔；她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楚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对方。
贝姐本身就是个聪明人，只是过去被灵异力量影响了而已，只要那种【无条件信任】状态解除，不用楚江提醒，她自己都能走出这个“信仰陷阱”。
良久之后，贝姐才艰难地放下手，她抬起头，略显迷茫地看向楚江，“我被骗了？”
楚江点头，“所谓应许之地根本不存在，就算有，也不是呓语说的那个。”
“而且我觉得，你只是在人生中最彷徨的时期，刚好被这只鬼趁虚而入，将它当做支撑你前进的信仰。”
“现在醒悟过来也还不晚，我需要你的帮助。呓语被我封印之后，圣言教在各地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尤其是被呓语亲自洗脑的那部分信徒，他们得知真相之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你作为教宗，应该可以快速联系上各个分部，并制止一些后续有可能产生的骚乱。”
第四百四十二章 祛魅
楚江原以为，贝姐醒悟过来之后，应该会对呓语产生痛恨之意，并且配合自己的行动。
不料此刻，贝尔法斯特并没有回应楚江的话，她只是握住双手，满脸难以置信，甚至是略带激动地问道：“它在哪？它在哪！让我看看它，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楚江有些意外，看来他低估了一个被洗脑了十五年的人，对她所信仰的神明的执着。
“不可谈论神，不可画出神的容貌，不可写下神的名字，不可雕刻出神的形状，不可提及神的名号......”贝姐喃喃自语，仿佛这些信仰条文已经刻入了她的骨髓里。
楚江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有种恍然之感，“原来是这样，估计你一直很想知道，呓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没问题，它长这样。”
说着话，楚江展开了一个小范围的鬼域，并且展示出呓语的本体形象。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口大腹的圆形瓦罐，不仅灰扑扑的，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它的罐口位置还破了一个口，像是被什么锐器凿出来的。
“这叫缶，《说文解字》有言：缶，瓦器，所以盛酒浆，秦人鼔之以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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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楚江很冷静地在介绍，但是贝姐看见后，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数秒后，她惊恐地从床上连连后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拿开！这不是神！”
楚江再次讶异于贝尔法斯特的反应，但是想想又觉得很正常。
贝姐可以接受神的本体很神圣，也可以接受祂很可怖，甚至是扭曲而非人的形态；但是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长久以来崇拜的，居然是一只破瓦罐？
起码这东西看起来就是如此，哪怕在楚江认为呓语的存在历史应该很悠久；毕竟以器物作为本体的鬼，多是在长久的岁月中，寄托了很多人的念，这才得以成形。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祛魅】，意思是对科学的神秘性、神圣性、魅惑力的消解。”楚江认真看向贝姐。
“其实现在也是一样，我只不过是为你解构了这只鬼的真实面目而已，这你就无法接受了吗？”
贝尔法斯特沉默了一下，随即她屈膝，双手环抱膝盖，痛苦地将头埋进怀里，“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
楚江点头，“我就在隔壁办公室，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
楚江暂时回到办公室里，但是就在他进去后，办公室外的走廊转角，一个年轻女孩的脑袋偷偷摸摸地探了出来。
这是陈可儿，她之前无意中看见，楚江抱着一个昏睡的女子进入隔壁卧室，这让她立刻脑补出很多不妙的剧情。
再加上后续房间里，还传来女人大喊大叫的声音......总之，陈可儿忍住了报警的想法，趁楚江离开，她悄咪|/咪地摸进了贝姐所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