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想要阻止我呢。”
“那不是我的风格。”,刘森摇了摇头,“大概我就是一个愚忠的臣下吧。”
“愚忠?”
“嗯,就是愚忠。”,刘森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慢慢地诉说着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愚忠的臣下会陪你一起下地狱,而直忠的臣下会把你拦在地狱之外。”
“确实是很有你风格的发言。”,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吉尔伽美什一下子就翻转过了身子,双手撑着浴桶,直勾勾地盯着刘森的双眸,“明明看着这么理性的一个人,行事作风却像是一个疯子。”
“因为我带着面具啊。”,刘森毫不犹豫就接了一句,而后一根手指放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唇上,自顾自的说道。
“我不想再把自己的面具硬撕下来了,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要么人格崩溃一蹶不振,要么人格翻转魔王降临。”
“我经历过后者,但我永远都不想经历前者。”
“这又是为什么呢?”,骄傲如吉尔伽美什当然不会因为一根手指就停下自己的好奇心,她歪了歪头,让开了唇边的手指,问道,“本王对这件事还是挺感兴趣的。”
“真的想知道吗?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就是了。”,虽说不知道吉尔伽美什的好奇点到底在哪,但刘森也不会介意分享自己的秘密就是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的刘森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吉尔伽美什那满是笑意的俏脸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这家伙越来越不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了。
黑是深夜的主色调,在这熬人的黑色当中,形单影只的点点星光在影子的帮助下拉近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水声哗啦啦的落下,热气腾腾升起,刘森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盯着看不是太好,可吉尔伽美什却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从浴桶中站了起来,这位最古之王者在微弱的月色映衬下尽情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身姿。
血色的蛇瞳让俏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修长纤细的美腿,慢慢的把刘森为她准备好的浴巾围在身上,一步一步的向着刘森的方向走了过来。
果然嘛,女王大人还是女王大人。
还是那么的骄傲,也还是那么的平坦。
上身只围着一条洁白的浴巾,遮到了大腿的位置。因为刘森还不想穿着大裤衩到处乱跑,所以女王大人自然是没穿裤子的,也因为没有吹风机的缘故,自然也没办法吹干头发。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了身体上,干燥的浴巾一下子变得湿润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刘森甚至以为自家的宠物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当然这也只是幻觉罢了。
吉尔伽美什把刘森的衬衫丢到了刘森的手上,然后指着湿漉漉的头发,那意思可好懂了。
“这是最后的衣服了,湿了可就没有衣服让你穿了。”
“我不管。”,吉尔伽美什想也不想,一下子就坐在了刘森的身前,背对着刘森。
“服了你了。”,刘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把自己衬衣放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头上。
刘森慢悠悠的擦拭着吉尔伽美什那一头靓丽的灿金色长发,有些百无聊赖的女王大人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自己的不安分的脚趾头上下乱动。
“你是困了吗?”,虽然知道睡眠对于英灵来说不是必须品,但刘森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点吧。”
“等头发擦干了去睡一觉吧,你今天也够累了。”
“待会就去睡,不过睡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她”到底是谁?”
“什么这个“她”那个“她”的......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本王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撒谎。”,吉尔伽美什把刘森偏开的脸给掰了回来,“回答我,那个“她”到底是谁。”
“......”
相对而视沉默了良久,吉尔伽美什没有追问,刘森也没有给出问题的答案。
乌云在这一刻终于是散去了,灿烂的星空和一轮圆月让这寂寥的夜显得不再压抑,月光散在互相对视的两人的身上,晃得让刘森睁不开眼。
再一次偏开了头,这一次吉尔伽美什却没有把掰回来的意思,她的自己的金发笼到了耳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刘森的侧脸。
“那你有庆幸过召唤出来的从者是本王吗?”
刘森低下了头,仍旧是不言不语,直到一簇金发扫过了他的脸,他才慢慢的抬起了头。
“杂修,接好了,这是本王还给你的恩赐!”
口气还是那么得骄傲,还是那么得呛人,重新把金色甲胄穿在身上的吉尔伽美什小跑着离开了树林深处,留下得只有刘森手上拿着的一瓶药水。
重合的人影被彻底拉断,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直到吉尔伽美什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刘森才扬起了自己头,仰望着漫天时辰。
乌云褪去的夜空很广阔,但刘森的心情却有些压抑。
许久未曾听见的“杂修”二字让他的心头涌上了些许寂寥。
“不止是庆幸啊,能召唤出女王陛下您作为我的从者,我又怎么可能感到不满呢。”
“只是这句话我没本事说出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