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你是认真的吗?”,鸢一折纸的语气开始颤抖了,显然是她的决心也在动摇之中,“一定要那样做才能获得保护士织的力量?”
“对你而言,必须要这样做。”,刘森点了点头,“而且那样做是你唯一能变强的办法。”
得到了刘森的肯定回答,鸢一折纸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白发少女把感情和笑容都寄托在五河士织的身上,除了因为蓝发少女是她最重要的人之外,还有就是告诉自己五河士织是她最后的亲人这一层意思在里面。
父母的死因鸢一折纸至今没忘,理所当然的也从未忘记过复仇这一件事,她加入AST部队的原因就是为了获得对抗精灵的力量,但如果放弃掉复仇的话,那么她之前的人又是因为什么而活着的呢?
越想就越是纠结,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的脸浮现出挣扎的神色,鸢一折纸的内心深处正进行着天人交战,而在这时,刘森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双手交叠在脑后,刘森依靠着梯形的屋顶,抬头仰望着夏夜的繁星,“你是在犹豫士织和父母的仇恨,这两者到底谁比较重要吧?”
“嗯,是这样没错。”,鸢一折纸点了点头,犹豫了几秒,有样学样的学着刘森的样子,也躺在了他的边上,“这个可以借我一下么?”
这一次轮到刘森的表情怔住了。
“…你随意,我无所谓的,你喜欢就好。”,刘森故作轻松,佯装镇定,“不过…你喜欢的人不是士织吗?”
“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吧?”,鸢一折纸盯着刘森的侧脸,只是不知为他觉得白发少女的眸子里有一种狡黠的味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挨着的身体贴得更近了,鸢一折纸把自己的小脑袋靠在了刘森的胸膛上。
“和士织不一样的感觉。”,白发少女搂着刘森的腰,用着空灵的声线说道,“有一种安心的味道。”
“安心?”
“待在士织身边的时候整个人会很放松,会有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因为士织她总是很温柔呢。”
“等等…你真的是鸢一折纸?”
刘森狐疑地盯着白发少女的脸,但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精致如人偶的脸蛋还是那么地缺乏表情,唯一奇怪的地方在于,她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我家折纸可没有那么话痨…”
“这应该算是闷骚吧?”,歪着脑袋想了想,鸢一折纸回答道,“其实以前的我可是很活泼的,现在只不过是重拾原来的自我罢了。”
“那这么说你是已经决定好要放弃什么了?”
“没,还没决定好呢。”,鸢一折纸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想让刘老师看见我最为真实的一面。”
看完以后继续自我放逐吗…?
“不是我说你啊,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为别人而活着吗?”
刘森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要像当初的我一样,因为某些不可挽回的事物而自暴自弃,到头来只会让身边的人不停地对你担心。”
“可是仇恨是没有那么轻易化解的。”,小脑袋埋在了刘森的肩窝上,鸢一折纸的表情有点儿闷闷的,“我举个例子,刘老师不要生气哦。”
“你说吧,我会视情况选择生不生气的。”
“如果有人伤害了真白,刘老师你会做些什么?”
“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刘森脱口而出,“除非我死,不然那个人就别想活。”
“那么我也一样…”
“我当然知道你也一样,所以我才让你做出选择。”,搂着鸢一折纸的手紧了紧,刘森接着说道,“我很讨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
“很多人告诉我仇恨只会引起更大的仇恨,我就觉得说这些话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相比起化解仇恨,我更新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所以啊…”
“所以就是事情的真相我是真的不想告诉你。”,刘森把鸢一折纸的脸掰了回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老实说他现在的心情也是有点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所有的一切通通告诉鸢一折纸。刘森无法保证白发少女了解到当初的真像以后,会不会又像原剧情那样心态崩坏,进而引起许许多多糟糕的后果。
“你能保证你相信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吗?”
鸢一折纸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相信刘老师。”
“行吧,有你这句话也差不多了。”,刘森深吸了一口气,“你父母的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和精灵们更是没有任何关系。”
鸢一折纸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父母的死只和你自己有关。”,刘森沉默了片刻,还是把话给说了出来。
“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父母。”
……
房间内,鸢一折纸缩在了刘森的怀里不断地啜泣着,白发少女的泪腺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停过。
感情恢复了本该是一件好事,但问题是恢复了感情之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刘老师,快告诉我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眼泪像是决堤的大坝喷涌而出,打湿了白发少女的衣衫和被褥,“快告诉我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照着鸢一折纸的吩咐去做,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真话更为伤人了。只可惜他不能,既然已经想过有可能会发生的后果,那就更加不应该徘徊和犹豫。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刘森轻轻地拍打着鸢一折纸的背脊,开口说道,“没有什么比眼泪更能发泄情绪了。”
“可是你要记住一点,眼泪是可以流的,无论何时都是可以的。”,刘森继续说道,“但是眼泪流干以后,你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你想一辈子都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