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生看着王向阳愤怒的表情,一脸玩味。
“王先生,你恨的,只有张建良一个人吗?”
王向阳的表情僵了一下,眼中露出些许戒备。
“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其实我也打算对付张建良来着,”江海生却没有回答王向阳的问题,“我今天来见你,也是为此做准备来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帮我?”
王向阳眼神微动,问道。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总之我可以保证,在我对付完他之后,陆诗曼绝对能够脱离张建良的控制。”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江海生反问道,“是选择帮我,顺便了却你自己未了的心愿,还是放下过去的一切回去老老实实改造,就由你自己来选择吧。”
王向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确实,如江海生所说,现在的他似乎只剩下了这两个选择。
这段监禁的时间里一直在他内心孕育的某种欲望,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
王向阳挣扎着思考了许久,忽然凑上前来,压低声音盯着江海生的双眼,道。
“如果让我发现你骗了我,等我出狱之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得不说,王向阳也算半个杀人犯了,他这种威胁的姿态还是十分有压迫力的。
他身后的狱警见状,掏出警棍走向王向阳,想要将他强制带离。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做出危险的举止了。
“等一下,警官同志,没关系的。”这时,江海生忽然抬高声音制止道,“请你让我和他对话到最后。”
那狱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放松警惕。
“王先生,这点你大可放心,”制止住狱警后,江海生对王向阳接着道,“如若我没做到的话,待你出来之后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行,”王向阳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请说。”
“我想......”王向阳的手用力握紧听筒,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我想让陆诗曼也付出一些代价。”
江海生闻言,非但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当然可以,我也正有此意。”江海生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听你的理由,这样或许能让我更方便的实施计划。”
王向阳沉默了一阵,仿佛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才缓缓开口开始了讲述。
原来,当年他去张建良的住处找陆诗曼那天,陆诗曼并不只是向他哭诉。
她还用着一种带着极大怨念的语气,为王向阳描述了一段她关于谋杀张建良的想象。
张建良是个喜欢寻求刺激来弥补自己生理缺陷的人,除开控制陆诗曼之外,他平常开车时也喜欢擦这边闯红灯,偷偷超速到比限速高一点的速度。
所以,她就想,如果她能搞到一辆泥头车,在张建良开车寻求刺激的时候直接撞上去,那就可以因为张建良违规而免去刑事责任了。
说到最后,陆诗曼仿佛陷入了自己想象之中,好像张建良真的已经被泥头车创了一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是王向阳第一次看到陆诗曼笑的那么开心。
当时的他看着陆诗曼的笑容,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要冒险替陆诗曼完成这个愿望!
于是,他便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来准备,最终终于是找到了机会,顺利将张建良撞成了重伤。
至此,事情还没有偏离他的预想。
他也从未后悔过为陆诗曼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在最后被带回警局调查时,他却得知了一个噩耗。
陆诗曼将他供出来了。
陆诗曼的证词为王向阳提供了作案动机,这一下事情就不只是简单的交通事故了。
只要调查显示王向阳蓄意谋杀的倾向,那事故的责任就转而全在他这一方了。
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没有将他定为故意杀人罪,但他却仍旧因为陆诗曼的证词被判处了交通肇事和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最开始他还在自我安慰,认为陆诗曼是因为那晚和自己说过这种手法,害怕因为教唆犯罪被牵连,迫于心理压力所以将自己出卖了。
他认为是自己擅自的行为牵连了陆诗曼,所以欣然入狱。
然而在狱中,他渐渐冷静下来之后,脑子里却总之止不住的想。
陆诗曼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利用他除掉张建良,之后再出卖自己以绝后患?
如果他真的将张建良装死了,并且不是事先准备那么充裕,让警方没能找到关键性证据的话,他的刑期可能就得二十年起步了。
情节恶劣的话,判无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王向阳越想越感觉背脊发凉,越想越感觉陆诗曼算计了自己。
但他终究是没有证据,所以只能说服自己将这些可怕的猜测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