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死不要脸地天天自己下场，我也不用天天防着了，所以，你什么时候能死一死？”

直面崩坏意识，让王仁自己都为之惊讶的坚韧，他的灵魂在无穷无尽的真知下，还没有迷失“要砍死这崩坏意识”的目标，实属不易。

在外界时，崩坏意识受制于K423这副不成熟的身体，就算催动全力去使用律者宝石，也无济于事，就像三江五海的水，从一个小漏斗中流出。

但是，当王仁于意识中正面迎上崩坏意识时，他又发现了，三江五海的水并不是全部，而是从更高的地方倾泻下来，这便是真正的“大河之水天上来”，来自自己目前触及不到的维度。

更加让人觉得心寒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阀口只会越开越大，诸如第二次崩坏中，宫本武藏与符华先后灭杀一次崩坏意识，只是蒸干了三江五海，而不是堵住倾泻的口子。

“我明白了，我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意识越发模糊，知识本身是无害的，但是崩坏意识用这样简单的手段，只是将知识灌入自己脑子里，自己已经承受不住了。

王仁欲效仿那大禹治水，可是崩坏意识流露出来的力量全是带有祂自己印记的知识，祂即是崩坏，祂的知识是无害的，祂的本身，对于王仁来说就是最大的恶。

“接受崩坏意识，又与将没处理过的核废水倒入海中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崩坏意识心怀叵测，更不能让祂时时刻刻去关注西琳了。”

越是这个时候，王仁心中越是佩服当年的瓦尔特·乔伊斯，他是第一律者，然后他选择站在了人类这边，不过他倒是有些纳闷，只记得瓦尔特·乔伊斯，但是不记得瓦尔特·杨。

“西琳，你感觉怎么样？”

那花园中的一切被虚无与空白冲散，整个空间中唯一有色彩的，只剩下王仁与西琳，二人的身姿在这空白中显得额外突出。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在十二年的等待中，可是完全地无视了崩坏意识的诱惑。”

西琳本身说得轻巧，但是听众王仁在听到那句“十二年的等待”时，下意识地握紧了后者那柔软的小手。

生怕自己忘了她的容貌，连这副意识的身体都在十二年的等待中未曾变过。

“抱歉，我忘了你。”

“没事，我记得你。”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收到了对方最为真挚的感情，王仁算是弄明白了，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本能，一定要找回西琳的本能。

“好了，我现在可是有充足的干劲去迎接这场考验，来自崩坏意识的考验。”

首先，照理说，律者将崩坏意识的诱惑完全拒绝之后，崩坏意识应该就不会再度找上这个律者，不管是自己记得的瓦尔特·乔伊斯，还是“刚认识”不久的瓦尔特·杨。

可是，唯独在面对西琳时，崩坏意识是何等的纠缠，化作意识储存在空律核心时，崩坏意识都忍不住亲自下了场……这与祂的初衷相悖，只是筛选文明的工具，不该这样人性化才是。

而且，崩坏意识也特地点出自己是外来者的身份，三番五次地想着要把自己带进编制里边当律者，这图的是什么啊这？

“思考不能，但是并不妨碍我必须把你从这里驱逐出去。”

如果能消灭干净，王仁当然选择消灭干净，可惜以他现在的手段来说，根本触摸不到更高之上的崩坏意识。

王仁知道的，崩坏意识现在一直在注视着这里，祂的载体K423已经被制服，而自己直面祂的降临。

“何苦，在这无力地支撑下去。”

“因为我不想当个律者。”

“你先前不是有在说……”

“我随口说说，别当真就对了，除非你给我出的价钱是让你自己彻底消失，我再去当个律者，这也不赖是吧。”

虽然但是，王仁很乐意这样的交易来着，强行一换一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过于异想天开的“交易”，让身边的西琳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这都是什么嘛。

“……如果你是愿意成为律者，我们未尝不可从此消失。”

崩坏意识的意思传来，王仁消化后却险些因为心神失守而差点被空白给吞没，还好身边的西琳拉了他一把，这才稳住。

“恶鬼，像崩坏意识这样有求必应的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那么，没有一次实现吗？”

“太过于离谱的要求，连我说出来后都不会去验证它的成功与否，而那些小要求，更是我自己都做得出来的事情，我更不会让崩坏意识有机会去实现。”

西琳将自己和王仁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几分，生怕他真的没了，毕竟王仁的灵魂如今是一分再分，就算后来有过一段时间修养生息，但是本质上，王仁的灵魂却是越来越衰弱。

“比如，像你这样的灵魂，终有枯竭之时，我便可以赐予你……”

“关于这点，我已经有自己的方案了，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让你们两个斗起来的话，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仁想到这里，立刻伸手想系统要东西了：

“伟大之眼，系统，召唤模块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喏，修改得差不多了。”

在王仁接收到系统传来的东西后，他立刻排出在世界泡中获得的十三颗伟人眼魂，一边在空白中绘制阵法，一边将十三颗眼魂放在其中的节点上。

“还有，最后两颗，幸好我早有准备，在遇上特斯拉和爱因斯坦时便往她们身上标了个图案。”

王仁最后甩出两个眼魂，补齐了阵法中的十五个节点。

现在的王仁没有什么让伟大之眼许的愿望，但是，他可以让伟大之眼崩坏意识打起来。

“希望你会喜欢这份大礼，ciao~”

懒得管伟大之眼和崩坏意识孰强孰弱，王仁趁着伟大之眼降临这里的一瞬间，从祂挤破的空间之中，带上西琳一起离开。

“等……”

“我的许愿者，向我许了一个向你挑战的愿望。”